秦軻看著沈南昭垂下的長睫,那人似乎也有些緊張,避開了投來?的視線,表面鎮定?,可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指卻攥著布料,又慢慢收緊。
活像是只被提溜著耳朵,慌張無措又故作鎮靜的兔子。
秦軻的喉嚨更癢了,似乎心底的欲望正在發芽,倏忽間便破土而出,枝葉霎時蔓延至全身的血液。他幾乎在燃燒,被欲望、幻夢、馥郁的芬芳捕獲。
他成為了荒野里無休止燃燒的枯木,等待著施捨,等待著甘露奮不顧身的自我犧牲。
繞在身後的鏈條末端許是墜著小鈴鐺,一顆顆、一簇簇,它們輕輕碰撞著,發出了輕靈聲音。
秦軻耐心地?用手順著鏈條往下捋,他感受到了那人逐漸緊促的呼吸。它往身後去了,秦軻的手指便彈奏般追著音符往後,將那人輕輕地?攬到了自己懷中,卻又避嫌般虛虛保持著一點距離。
沐浴後的水汽充斥鼻尖,他捻著鏈條一顛,就見那人渾身緊繃,後頸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他沒忍住,俯輕輕嘗了一口,再咬著一小點軟。肉。磨了磨牙。
沈南昭終於脫力?,他落入了一個?滾燙的懷抱,陷入了捕食者不可掙脫的陷阱。
那雙手輕易地?從衣襟中探入,輕而易舉地?將他剝了出來?,像是從熟透的葡萄皮中輕鬆剝離出剔透的果肉。
他的呼吸驟然急促,卻還在顫聲道:「秦軻,我離開以後,突然明?白了,明?白你有多勇敢,而我有多懦弱,讓你委屈那麼久,我很抱歉。」
「那你會後悔嗎?後悔離開。」
沉默片刻,沈南昭眼裡有愧疚,但依然堅定?溫柔:「不會。」
秦軻愛死了他這副模樣,他輕輕吻著:「我記得你說過?,只有不會死,才敢愛……所以我一直在等待。」
等你回來?,來?愛我。
「秦軻,現?在的我勇敢嗎?」沈南昭露出了一個?矜傲的笑。現?在的他,敢於坦誠自己的愛意,敢於面對流言蜚語。
他的眼尾泛紅,像是一隻傲氣的貓,明?明?那麼在意,卻叼著自己項圈的鎖鏈,偽裝傲氣地?抬爪按在主人身上,等待著被「失物招領」。
秦軻沒有回答,他只是輕撥了下細鏈,又悶笑了一聲。
最?後小鈴鐺墜在了半空中,它被隨意地?捆在了腳踝處,囫圇繞了幾圈,幾條鏈子垂落,像是挽起的珠簾,又隨著節奏一下下晃著,叮鈴鈴,叮鈴鈴——
時快時慢,懸在半空的腳踝時常只是被動搖晃著,隨波逐流,後來?不知為何,極力?掙紮起來?,像是垂死掙扎的擱淺的魚,卻被寬厚有力?的手掌殘忍地?制止。
只見手指牢牢扣住了腳腕,鈴鐺的節奏便亂了起來?,像是在暴雨中搖曳的脆弱風鈴。
最?後,手指終於捨得鬆開,下一刻卻見鏈條「嘩」地?甩出弧度,腳尖猝然繃直,隨即卻無力?垂落,只有墜在最?後的小鈴鐺繼續搖晃了起來?,周而復始、似乎陷入了永無止境的循環。
貓咪銜著自己的項圈,軟綿綿地?蜷到了主人手裡。
赦免是需要代價的。
第84章徹夜難眠,反擊開始
「秦總,石家那邊聯繫您,說?他們聯繫不上秦少。」董秘書恭恭敬敬地遞上了手機。
他知道秦軻已?經走了?,但秦晟卻遲遲未出?,看著手機里不斷增長的通話數量,他猶豫再三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
秦晟已?經微酣,肢體語言格外放鬆,但眼?神卻清明非常,像是牢牢鎖定獵物的鷹隼。聞言,他倏忽笑了?起來,撣了?撣杯壁,發?出?了「呯呤」的叩擊音。
「聯繫不上就聯繫不上,還指望我幫什麼嗎?」秦軻嘲諷道,「他們可別忘了?,我和秦軻都?姓秦。」
董秘書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站直身子,收回了?手機:「秦總,您和他談得怎麼樣了??」
「嗯。」
一個簡潔的單音節,壓根聽不出?裡面好壞的含義。董秘書有些無奈,他見秦晟撐著頭,手指在杯上循環彈了?一輪,便了?然地?伸手,將酒水給滿上。
秦晟投來讚許的目光,他的笑容真摯了?幾分:「放心吧,我這弟弟啊。」他端起酒,似乎想起了?什麼:「哦!對了?,記得不用再去留意Tg的事,前面預留的資金也不用了?……」
「啊?」董秘書愣住了?。
聽這意思,秦總是徹底和秦軻鬧掰了??Tg出?了?那麼大的事情,知集團決定追償的聞已?經在各大版塊的頁掛了?一天,說?句不好聽的,成?敗就在這一哆嗦了?。
這都?到了?危急存亡的時候,如果?秦氏不入資救場,那怕是Tg隔天就能?發?清算公告了?。
董秘書頭皮發?麻,他猶豫道:「額,秦總,要不您還是再考慮下吧,畢竟小秦總說?話再不好聽,他也是您的親兄弟。」
凡事不能?太絕對。
「你說?什麼呢?」秦晟失笑道。
他玩味地?打量著自己的心腹,突然笑了?出?來,嘖嘖感嘆:「原來不止是我,你也沒看出?來……」
董秘書大眼?瞪小眼?:「啊?」
秦晟慢悠悠道:「他以退為進,明面上說?不會?追究,實際上卻不動?聲色地?把我們逼進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