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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戟天此刻的思绪已是一片乱麻,他用烈酒泼醒了玄guī国女王,紧紧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放在沙上,沉声问道:&1dquo;他为什么不杀你?”

  凝水嘤嘤地哭了一会,双眼迷离,只喃喃道:&1dquo;八月——”

  不到片刻,凝水又开始大哭。

  戟天道:&1dquo;你和玄及是什么关系?你不是他的亲姐姐?”

  凝水哽咽道:&1dquo;我和他只是同一个母亲,我不是皇室的&he11ip;&he11ip;”

  戟天知道坏事了,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皇宫。

  玄及拉着辰砂的手,两人并肩在风雪中走着。

  &1dquo;母亲在嫁过来之前,肚子里便有了我姐姐。”玄及的声音不带任何表qíng。

  辰砂牵着他手的手掌稍稍紧了紧,答道:&1dquo;你父亲很好。”

  玄及点了点头,又道:&1dquo;其实真正的女王是八月,我和姐姐说好了,让她暂时接任女王,等到八月长大了,再辅助她坐上那个位置。”

  他们停下脚步。

  辰砂道:&1dquo;你想哭吗,玄jī。”

  玄及道:&1dquo;不要&he11ip;&he11ip;那样叫我。”

  玄及抱着辰砂,低下头,伏在他的肩上,大声地哭了起来。

  他的声音仿佛是失去了最后一名亲人的雪地孤1ang,带着&1dquo;呜呜”的不甘与悔恨,被湮灭在从永恒冰原远道而来的飓风里。

  越靠近永恒冰原,寒冷带来的低温效果便越qiang烈,从暗杀者之都直到玄guī国边境,沿路百姓撤得gangan净净,再走一天,连三只神shou都受不住了,纷纷缩进辰砂的风衣口袋里。

  只有毕方的眼泪在风中汹涌而流,时不时扑打着翅膀,将火焰的热量聚成一个保护罩,笼着辰砂与玄及。

  白天与黑夜的分割线已不再明显,辰砂跌跌撞撞,不知走了多久,他和玄及在一块岩石的背风面歇了下来,准备过夜。

  毕方喷出一口火,点起了玄及随身携带的固体燃料。火焰在黑暗中疯狂跳跃,身周是呼呼的风声。

  玄及道:&1dquo;你看,他还不死心。”说着朝远处指去。

  辰砂循他所指望去,见远方的另一块石头下也燃起了一堆火,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辰砂看不到戟天,戟天也看不到他,然而他们就这样在黑暗中安静地注视着彼此。

  &1dquo;你回去吧——”辰砂揪心地喊道:&1dquo;别跟着我&he11ip;&he11ip;我受不了。”

  声音顺风飘去,戟天听着清清楚楚。

  戟天提气喊道:&1dquo;我爱你——老婆!”

  戟天的喊声被迎面刮来的大风net净净。

  戟天又喊道:&1dquo;我会带你回家的!你哪儿也去不了!”

  戟天喊了一会,自言自语道:&1dquo;宝贝听不见。”他在石后闭上双眼,蜷成一团,不自然地抱着脚,冷得直抖。

  辰砂道:&1dquo;他不理我了,一定是恨死我了。”

  玄及道:&1dquo;他或许说了什么,这么大的风,我们听不见的。”

  辰砂无比厌倦道:&1dquo;我对不起他。”

  他钻进玄及的睡袋里,玄及坐在辰砂身旁,忽然道:&1dquo;辰砂,他不了解你。”

  辰砂叹了口气,道:&1dquo;是的,他和将军都是一样的人,只认为有什么事我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从来不问我在想什么。”

  玄及好奇道:&1dquo;你在想什么?”

  辰砂答道:&1dquo;其实我很感谢你把我带出了星之墓园,那个时候我什么也不知道,直到我遇见了诃黎勒将军。”

  玄及笑道:&1dquo;那么,你从他身上学会了一些东西?”

  辰砂想了想,笑道:&1dquo;或许吧,从他身上我学会了服从,但我并不想服从命令,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有些事qíng,他仅仅把我当作一个兵,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喜欢我笨笨的样子。”

  玄及道:&1dquo;所以你就一直装作什么也不懂?”

  辰砂的脑袋冒在睡袋之外,道:&1dquo;这样不是很好么?他送我去上学,希望我学会书上的东西,却不希望我学会如何与人jiao往。每天最好只与他说话,这样学了等于没学。”

  &1dquo;他要我具备谈吐,知识,不至于让他丢脸,当然,我也不应该比他qiang&he11ip;&he11ip;或许不应该显得比保护我的人更qiang,这样会伤了他们的自尊心。”辰砂道。

  玄及问道:&1dquo;戟天呢?”

  辰砂笑了笑,道:&1dquo;戟天很好,他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看到我受罪,而且几乎什么事qíng他都能解决&he11ip;&he11ip;但是他不明白,那个时候他被枪决,应该做的唯一一件事qíng,就是抱着我一起死。”

  玄及淡淡笑道:&1dquo;他缺乏同生共死的勇气,看不得爱人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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