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这种情形的原因,只有一种可能。
宁归的衣服被撕开了。
得出结论的瞬间,达达利亚听到自己的耳边“嗡”得响了一声,血液瞬间逆流涌向头部,太阳穴突突跳着。
“嘎嘎,糟糕,至冬小子想杀人,嘎。。。”
那只黑色的鸡发出乌鸦般的叫声,漆黑的眼珠与达达利亚对视,张开的嘴便再也吐不出半个音。
“你会讲话?”达达利亚冷着脸站起身,他的瞳孔依然是静谧的冰蓝色,眼眶却有些发赤。
“至冬小子别杀我,我知道小哑巴在哪!”它极有求生欲地喊。
达达利亚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时,眼睛里只剩下纯粹的冷意。
“。。。说。”
“蠢货拖着他下楼了。一楼楼梯下面有个暗门,通过暗门应该就能找到他们!”
达达利亚立即转身。
“喂!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就不能也帮帮我吗?嘎嘎!至冬小子!嘎嘎!”那只鸡急切地扑腾着翅膀。
达达利亚停下脚步,折返回来。
他没有去碰那条看起来就很难解开的金链,而是直接把整个架子横着握起。
“嘎嘎!好粗暴!”那只鸡扇动着翅膀扑腾到半空,愤愤地喊。
达达利亚没空去想鸡为什么会飞,他扯了扯链子,“带路。”
那只鸡骂骂咧咧地一路带他来到暗门。从入口望去,暗门连接着一条阴暗狭窄的甬道,举着一根铁架应该很难通行。
达达利亚想了想,一把扯断了金链缠在架子上的那一端,几乎没费什么力气。
那只鸡见了,随即闭嘴。
他将链子缠在手腕上,命令那只会飞的鸡继续带路。
“嘎。。。这条路连接着实验室,蠢货会在哪里试药。。。”它的声音显然没起初那么嚣张。
见达达利亚不理它,它又试探着问,“那个。。。你和那个小哑巴是什么关系啊?怎么他被抓走,你这么着急?”
“还要多久?”
“呃。。。沿着这条路走,大概需要五分。。嘎嘎!嘎!!我的脖子嘎——”
不想达达利亚突然加速,那只鸡像只风筝一样被拖着往前飞,发出痛苦嚎叫。
“嘎!你脑子里想的那些坏事情都没发生啦!嘎!!你听我说。。。咳嘎。。。”
达达利亚突然停住脚步,尽头的铁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寂静的空气中响起金链摩擦的窸窣声,是达达利亚握紧的拳在抖,带动了链子摩擦。
之所以发抖,不是因为爬在地上意识不清的棕发男人,而是因为他男人上握着的半截衬衫。
那是宁归的衣服。
达达利亚急切地四处张望,黑色的鸡趁机落在一旁的储物架上,气喘吁吁,“虽然蠢货的确很没节操,但那时候小哑巴已经差不多被烧晕过去了,蠢货也没法对他做什么坏事啦。”
“他人呢?”
“谁?小哑巴?”漆黑的眼珠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奇怪,我明明能闻到他的味道。”
达达利亚走上前,俯身从昏迷的男人手中抽出那团布料,在面前展开。
“当啷!”
有什么东西掉在地板上,达达利亚低头一看,是他的神之眼。
“嘎嘎!至冬小子居然在这种时候得到了神之眼,难道这就是爱的力量?”
“闭嘴。”达达利亚喝止道。
他捡起自己的神之眼,第一次体会到了心里没底的感觉。
宁归到底在哪里?他确定这件地下房间只有一个出口,如果他逃脱了,自己来时为什么没遇到他?
难不成他是故意躲着自己。。。?
达达利亚心下一沉,这种不想承认的念头像片羽毛,被既像悔恨又似绝望的感情牵引着,从胸腔一路下坠。
如果他早一点来。。。不,他根本不该让宁归来。
他握紧手中的布片,咬紧牙根,一股酸涩的刺痛顺着喉咙攀升,蔓延至口腔,让整个后脑酸得发麻——这感觉简直比输掉一场本该获胜的对决还要让他难受。
“嘎。。。嘎嘎?”
黑色的鸡飞到他脚边,在地上蹦了两下,灵活扭动的脖子在转到某个角落停了下来。
“至冬小子,那是什么?”
达达利亚心灰意冷地抬头望去,突然瞪大了眼睛。
房间的角落里,躺着一只后仰摔倒的独眼小宝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