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后缠好绷带,又绕到正面俯身打结,宁归的发梢蹭着达达利亚的皮肤,让他觉得胸口痒痒的。
他低头打量着伏在自己胸前的青年,那双好看的狐狸眼在微垂时显得十分纯良,由于过分认真而微张的双唇呼出温暖湿润的气息,贴着达达利亚腹部的肌肤,莫名搅起一股暖流。
他叫宁归。
达达利亚在脑海中重复了几遍这个名字。
在璃月待久了,他对璃月文化多少也有一些解。他知道这个“归”字有回家的意思。说来也是讽刺,明明名字里有“归”,却有家不能回,手无缚鸡之力,还要被送来千里之外,做□□愚人众执行官的饵。。。
想到这一层,达达利亚再次绷紧了弦:好险,自己方才差点就要可怜他了。
怪不得璃月方面会把他送来,生得这么好看,换个定力差点的,没准现在已经陷在他的温柔乡里,什么情报都和盘托出了。
“够了。”达达利亚冷声说道,“等下出去,伤口复发的事情不许和冬妮娅还有托克说。”
宁归站直身子,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用眼睛问:你让我怎么说?
达达利亚耳廓一红,“写也不行。”
宁归点点头,坐在床边收拾好急救箱和剩余的绷带。
“笃笃——”敲门声响起,是冬妮娅。
“哥哥,午饭做好了,我方便进屋吗。。。”
话音未落,眼看门把手已经被压下。
达达利亚衬衫才穿了一半,脸上罕见地露出慌张神色,他飞速四下看了看,一面慌忙喊着“等一下”,一面像条鱼一样跃上床,用被子裹起绷带和急救箱,立即用身体压住。
“诶?”冬妮娅探进一个脑袋,“哥哥趴在床上做什么?还有宁归哥哥。。。为什么也躺在床上?”
宁归挣扎着爬起来,达达利亚方才用力过猛,连带把他也卷上床,现在两人一趴一仰倒在床上,看上去实在不太清白。
他摆摆手,正要起身去拿笔,却被达达利亚一把攥住。
“哈哈,宁归。。。哥哥,在、在给我按摩呢。”
宁归瞪大双眼,惊叹于达达利亚扯谎的离谱程度,却被对方威胁似的暗瞪一眼,只好顺势扯过达达利亚的一条胳膊,放在腿上装模作样地按了按。
“。。。。。。”冬妮娅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一番,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问,“那。。。你们还下楼吃午饭吗?”
抢在达达利亚回答之前,宁归果断点头,他从昨晚撑到现在,再不吃点东西,就要饿成人干了。
“好,那你们快点下来哦,记得。。。”冬妮娅脸上一红,“记得穿好衣服。”
说完关上了门。
宁归和达达利亚相视一愣,在关门声响起的瞬间,火速分开。
一个心生恼怒:你骗人为什么非得带上我?
一个暗道不好:差点又给他找到勾引我的机会了。
达达利亚起身穿好衬衫,沉默片刻,拿起本子和笔递给宁归,“所以,为什么要寻短见?”
宁归接过本子,哭笑不得,他想了想,无奈地写下一行:
如果我说你误会了,你信吗?
“误会?”已经准备好一番说辞的达达利亚怔住,“不是,这么冷的天,你穿那么少站在井边,还直勾勾地往里看…”
也不是每个这样做的人都要轻生吧?
宁归举着本子,双目无神。
“可是…”
就像你说的,就算我想死,也不会选在孩子面前做这种事吧。
“…。。”达达利亚彻底静音,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又不知道。”
“总之。”达达利亚扣号最后一粒扣子,把刚才略显无措的样子一并收起,“只要你安分守己,我短期没有想要你小命的意思,等雪季过去,我就托人送你回家。”
回家?
宁归一听,眼睛里重新有了光。
达达利克看在眼里,越发觉得这只漂亮的“饵”可能也是身不由己,他叹了口气,问,“你的家在哪里?沉玉谷还是归离原?”
宁归意识到他说的是游戏里的地名,瞬间又泄了气。
他在本子上写下一行:算了,先吃饭吧。
达达利亚更加笃定:他果然有难言之隐。
两人一齐下楼用午餐,冬妮娅和托克早已等在餐桌旁。
只是不知是不是宁归的错觉,总觉得在吃午饭时,冬妮娅的方向总投来充满八卦意味的灼热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