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雪容很想知道一切真相,但当霍淳修愿意主动坦白时,她倒不急了。
雪容写完信,辰儿与遥儿正巧醒来,她一直陪伴儿子们到月上柳梢时分,才迎来与霍淳修的独处时光
两人沐浴完,换上了宽大舒适的寝衣,霍淳修头湿乎乎地披散开来,雪容拿着木梳给他梳,寝室内很安静,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木梳与头摩擦沙沙的声音。
“嗯,一会儿要就寝了,你还要听过去的秘密吗?”霍淳修开口道
“自然要听啊。”
“但朕看你一点也不着急…”霍醇修笑道
“确实不着急,妾身已经猜出了许多,只不过一些细节和皇上心里的想法,妾身不知道。”
霍淳修转过身来,伸手将雪容拉入怀中,大手在她的腰间摩挲,道:“朕把一切都告诉你。”
洗完澡的霍淳修身上还有皂角的香气,那香气钻进四肢百骸,让雪容心神放松。
雪容在他怀中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听着霍淳修开了口。
“朕自小失去母妃的庇护,在后宫如履薄冰,这背后黑手主要是大皇兄,三皇兄,还有曹皇后。”霍淳修先提到了自己的童年。
这件事,雪容曾听管师傅隐晦提过,霍淳修幼年多次遭遇暗害,能活到现在,也算命大。
“大皇兄比朕年长十岁,又是父皇的长子,父皇曾经对他抱有很大期望,他成年时赐婚了第一氏族陈氏的嫡女。只不过随着大皇兄过多参与朝政,父皇觉得他小肚鸡肠,做事难以服众,所以对他失望,又扶植了三皇兄。那时大皇兄与三皇兄斗得不可开交,四皇兄与三皇兄同母,也参与其中。而朕一直暂避锋芒,老实本分地做自己的事情。”
“一切事情的变化都在嘉隆二十三年,父皇冬日病重,太医院尽心治疗,但收效甚微。太子之位迟迟未立,大皇兄和三皇兄心焦不已,暗自筹谋做准备。朕那时很害怕,一旦父皇殡天,若是大皇兄登上帝位,以他的性子,必定会对兄弟下手。”霍淳修说着,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朕一直在找能人异士,可以救醒父皇,而且如愿地找到了!那日朕记得很清楚,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大皇兄满身戾气地看着朕,在寝宫外问父皇的病情,朕并没有如实相告,而是说父皇活不过今日了!所以大皇兄着急了,立刻动了宫变!”
雪容怔愣道:“原来如此,可是大皇子那么容易就相信皇上吗?”
“自然不会。”霍淳修摇头道,“他也问过太医院了,太医院也是这么说的。太医院的人都不知道朕请了一位神医,悄悄地给父皇治病。”
“所以皇上的瞒天过海瞒过了所有人是吗?”
“是的。”霍淳修低头注视着雪容,道:“大皇兄挥兵入了皇宫,三皇兄与四皇兄自然也坐不住,他们双方在皇宫斗的你死我活,而父皇在神医的诊治下,当晚就清醒了。”
雪容哀叹一声,补充道:“之后就是圣上大怒,下令抄家,京城血流成河,淑妃娘娘满门抄斩,谭府也因此被灭。”
“陈家并不算满门抄斩,陈家身为百年世家大族,子弟众多,惠兰父亲是其中最有权势最有名的一支。”
“淑妃娘娘恐怕早已知道真相了吧。”雪容问到
霍淳修将雪容搂的更紧,道:“惠兰流产的那一年并不知道真相,她那时看着朕满满的都是爱意。第二年的时候,她对朕的态度忽然变得冷淡,朕就猜测她是不是知道了真相,但她一直没对朕下手,朕也就放松了警惕,认为多想了。没想到,她很能忍,忍到入宫第二年才下手,差点让朕没了性命!”
“所以皇上清醒后,现是淑妃下的手,立刻处死了她!”雪容沉声道,在这场皇位之争,最可怜的就是淑妃。
霍淳修没有回答,轻轻点了点头。
“皇上对不起淑妃姐姐!”
霍淳修并不认可,道:“大皇兄一直有反心,当年就算朕不说那句话,大皇兄从太医口中知道父皇马上殡天,也会起兵谋反,陈家必然会受到牵连!”
“而且,陈家并不无辜,他们一直为大皇兄筹谋!”
雪容闻言,觉得霍淳修说的有道理,但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她也懒得细究,这种事情,很难分清是非黑白,都是利益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