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征缓缓眯了眯眼,回想她在摩加迪沙酒店门口开枪的样子,好像是有些僵硬。
&1dquo;是不是觉得我姑胆子特别大?我小时候惹她生气,被她碾到差点跳河。我姑奶奶&he11ip;&he11ip;”怕姑奶奶的称呼引起歧义,郎其琛一顿,解释:&1dquo;就是我姑的亲妈,带我和我姑在小区空地上放风筝,风筝飞出去挂在人家的防盗窗上,我姑几下就爬上去把风筝摘下来了。”
&1dquo;五楼啊,还是外墙,踩着空调外机就上去了,吓得我姑奶奶脸都白了,我就是那次彻底服了我姑的。”
郎其琛是真的佩服燕绥,打从心眼里佩服,提起这个姑姑,他就双眼光,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有多好,他的姑姑厉害得能撑起天地。
尤其傅征,他将来是要做他姑父的人,哪能对他姑的神秘力量一无所知!
&1dquo;你知道我姑什么学校毕业的吗?哈佛!哈佛商学院的研究生。要不是我姑奶奶病逝,她原本还想继续读博的。”郎其琛颇有所感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子:&1dquo;我就不行,让我跳飞机降打打靶子什么的还成&he11ip;&he11ip;这会想起来,当初想考军校的时候,应该是我人生中最博学的时候了吧。”
傅征是军校最高学府国防大学的高材生,文化课和体能训练两手抓。毕业这么多年了,部队里的干部举例还喜欢点傅征的名,就跟他们这帮刚毕业的兵蛋子都是一无是处的一样,听得郎其琛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似有所感,郎其琛挠了挠有些痒的耳朵,转头看傅征:&1dquo;人茶楼听书听评弹还得点壶茶呢,我这给你说了半天没半口水喝就算了,你怎么连点反应也没有。”
傅征侧目,郎其琛这才看到他眼里那浅浅的笑意,他小心肝一跳,想着回去就敲燕绥几顿大餐,才不枉他口干舌燥如此卖力。
&1dquo;昨天晚上我跟你姑姑见了一面。”傅征吐掉口中衔着的草,慢条斯理道:&1dquo;想不想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
郎其琛明知他不怀好意,还是受不住诱惑的点点头,耳朵凑过去,问:&1dquo;她说什么了?”
&1dquo;说什么不重要。”傅征瞥了眼时间,往澡堂方向看了眼,&1dquo;反正一句没提你。”
靠&he11ip;&he11ip;
郎其琛的俊脸顿时绿了。
枉他跟傅征掏心掏肺呢,他还试图挑拨他和燕绥坚固的姑侄情谊,不能忍!
他果断从吉普车的车顶跳下去,踩实了地面他的气焰也嚣张了起来:&1dquo;你以后真跟我姑在一起了,别想听我叫你一声姑父。”
傅征懒洋洋的垂眸睨他,不以为意:&1dquo;你早就叫过了,不差这一声。”
郎其琛年轻气盛,最受不了激:&1dquo;我当初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叫你姑父。那一声不是自愿的,不算!”
傅征有意针对他,俯身盯住他:&1dquo;你说不算就不算?你算老几。”
卧槽,忍不了了忍不了了!
郎其琛涨红了脸,视线瞄着他屈膝踩在车顶的军靴,琢磨着等会拖着他脚把他从车顶拽下来的成功性有多大,琢磨着琢磨着,他迟钝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
&1dquo;等等&he11ip;&he11ip;”
傅征不是不乐意当他姑父吗?
他这会抢着答应那声姑父是几个意思?
没等他琢磨明白,坐在车顶的男人,举起喇叭:&1dquo;集合!”
郎其琛仰头看着他逆光的侧脸,满心奔腾的草泥马——他澡还没洗呢!
第三十二章
燕绥这趟出差,轻松得跟度假快没什么两样了。
北星的合作方生怕怠慢了她,定本市最好的酒店,配置私人管家,全程车接车送。除了初到北星的前几天,参观公司和工地,接下来的时间,完全由燕绥自由支配。
苏小曦在朋友圈晒泡温泉的泳衣照时,燕绥正和燕沉开视频会议。
&1dquo;北星这家虹越早年主做家电,国内的家电市场他们家挤占了一半。”燕绥手边没有纸,她顺手把放在桌角的酒店意见簿移过来,用被削得只剩下短短一截的木炭铅在纸上备注。
&1dquo;我这几天除了北星的几个大商场,周边城市也都跑了跑。”时间虽然是自由支配的,但燕绥显然没用来闲散度日,她把去过的地名和商场在纸上写下来,撕下白纸递到电脑摄像头前让燕沉看清楚。
&1dquo;北星的商场我分时段待了一整天,人民广场附近那家商场的客流量最大,全天卖出的家电里,虹越的比重占最大。”燕绥的尖在纸上顿了顿,她抬头看屏幕那端的燕沉,&1dquo;虹越和我们合作了有八年吧?”
&1dquo;对,八年。”燕沉摸着下巴思考了几秒,提道:&1dquo;先不用这么快确定,具体的合作方式可能还需要时间打磨。着急的不该是你,是虹越。”
燕绥一想也是。
她把意见簿一推,那根短削的铅夹在指间转动着,她思考问题的时候就喜欢手里把玩着东西,在公司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魔方她可以随便挑。出门在外,就不能太讲究了。
铅在她指尖转到第五圈的时候,门铃响了。
燕绥瞥了眼屏幕右下方的时间,挑眉:&1dquo;我的下午茶到了。”
燕沉正在签助理递来的文件,递回去再看屏幕时,只看到她起身的侧影,他弯了弯唇,示意助理先出去,他端了茶杯,呷着一口。
门外是私人管家,替她出去跑了趟腿,拎了七七八八吃的回来,替她放在了电脑桌旁。
燕绥送人出去后,关门落锁,回来开始一样一样拆外卖。
燕沉听着她那端的杂音,竟也不觉得吵,等她掰了筷子坐下吃肠粉,才问:&1dquo;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1dquo;后天晚上的飞机。”燕绥用筷尖挑了口虾仁喂进嘴里:&1dquo;虹越的老板娘约了我后天的午饭,盛情难却。”
这几年,燕沉和燕绥公事上磨合较多,早就培养出了默契。她尾音一溜,他就能辩着她的语气和表情配合她,或唱红脸,或唱白脸。
两人一起出马谈的合作,再棘手也能顺利拿下。
此时,听她的语气,猜测她应是想趁着和虹越老板娘吃饭面谈的机会套些话,不置可否道:&1dquo;虹越现任这位比你还小吧?”
虹越老总两年前离婚再娶,娶了和他女儿同龄的校友,婚礼的排场还不小。燕绥受邀去参加过婚礼,在娘的休息室见过娘。
&1dquo;比我小几岁,人精着呢,一点也不傻。”肠粉有点咸,她拆了杯奶茶吸了两口,继续道:&1dquo;我去参加婚礼是两年前,结婚前一天虹越千金还跟这年轻的后妈打了一架,连婚礼都没出席。前几天参观完虹越的总部一起吃饭,一家三口虽没有其乐融融,但关系明显回暖。”
她难得在谈公事的间隙和他说起商场这些牛鬼神蛇的私事,燕沉听得认真,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道:&1dquo;也是难为你了。”
燕绥咬住吸管微微一顿,安静了几秒,道:&1dquo;正事说完了,你继续忙吧。”,她往阳台的方向指了指:&1dquo;我出去晒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