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长晏显然未听进去,手还是朝她探。
嬿央瞄他一眼,但瞄他一眼时,又笑了。因为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怕冷呢?刚刚也只似乎是闹一闹她罢了,这会儿男人已把那只冰冰冷冷的手放至炭炉边暖起来。
后来是过了一会儿,待暖了才又揽了她,嬿央不由自主,也往他怀中偎了偎。
一偎之时,唇畔边微暖,是他亲了她,嬿央眼神微扬,嘴角则微勾,抬了眸瞧他。祁长晏这时低低一笑,暖和的手掌摩挲摩挲她有些凉了的耳朵,“那些士卒围狩抵达之前,记得先找出地方暖着。”
嬿央弯弯眼睛,“嗯。”
祁长晏低头又亲她一下。
也是这时,马车停了,外面传来许冀的声音,“二爷,夫人,到了。”
“嗯。”
“走吧。”这句就是祁长晏对着嬿央说得了。
“好。”
夫妻两来得不早不晚,这边已经有了多半的人。又一会儿,天子銮驾恰至,所有人恭迎。
天子摆手,随后一番贺词,又于正北处开祀,所有人出发狩猎。
文臣们骑马进山,武将有进山者,也有依地势而行者,今日冬狩,各凭本事。
在所有狩猎者都出发后,嬿央等人跟随天子队伍,前往另一处,那处是今日狩猎的终点,也是另一个祭祀的终点。
半下午时分,所有狩猎者归时,都会前往那边,那时也是嬿央等女眷出场的时候,同样的,也是检验这些士卒们能力的一环。
今日狩猎只是他们其中的一项,更难的一方面是,在规模众大的翻山越岭后,要驱赶还
活着且身体健壮的猎物赶至那边,随后,在嬿央等女眷狩猎过后,由专人查兵卒损失和精神面貌,还有猎物以及活物多少,以及,女眷们在围猎中谁猎的被选中成了祀品,综合考量之下,以定高下。
……
中午,嬿央和其他女眷随着天子队伍已经到达地方,这时在暂作休整。
午后之时,离女眷狩猎前一个时辰,环枝跑进帐里来,和嬿央说:“夫人,奴看有些夫人去靶场练手去了,您要不要也去练练?”
嬿央想了想,她确实许久不曾碰箭了,上一回好像还是前一次来冬猎充数的时候。
嬿央道好。
在靶场练了有两刻钟找了找手感,嬿央的准头倒还不错,二十射里竟也有一半中了。
环枝在一边高兴,“还道您许久不碰要手生了呢。”
嬿央也笑:“是啊。”
又道:“你找人再要些箭,我再试试。”
“哎!”
半个时辰后。
这时嬿央已经不止是练手了,她的马也牵至了身边,这会儿她已经骑着它熟悉了一会儿,因为再有两刻钟那些武将们就该领着士卒归了。
不过,这会儿文臣们是已经陆陆续续骑马过来了的,马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猎物。
但嬿央还没看到祁长晏,估计他还要一会儿才回来。
又一刻钟,嬿央随女眷们或前或后立于马上,等待围猎的猎物被将士们赶过来。
前面已经有斥候报来消息,说兵分三路的武将此时距离这边已经很近了,大军即将抵达。
所有人目不转睛看着前方。
后方高台之上,身着明皇龙袍的天子也立于高台之上,虎目威严的看着大军们即将归来的天际边缘。
很快,听到一声极其明显的擂鼓声,这代表已经有一路大军抵达了。
嬿央只感觉这刹那间身侧一闪,已有人打马疾驰而去。嬿央定睛一看,认出来了,这位出身兵武之家,身手好过常人许多。
嬿央扬鞭,催马也疾驰而去。寒风刮进了她的斗篷,斗篷鼓鼓作响。
这样的场合,谁也不会拖拖拉拉,因为后面陛下就在高台上看着呢,拖拖拉拉给人的印象实在不好,所以嬿央不会讨那个没趣,虽然她身手差些,却也得在此刻竭尽全力。
冷风在极速中刮的脸上越来越刺疼,同时,随着视线开阔,嬿央也看到前面乌泱泱的人头,以及被三面围于其中的焦躁不安的猎物。
嬿央再次驱马上前。
马儿在这时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一个嘶鸣,她随着身侧同样几道余光中几乎只有影子的身影从正面突入围起的狩猎圈。
举弓,搭箭,这时嬿央的马已慢了许多。因为她还没那个本事在疾驰间还要兼顾能射中目标。
一箭射出,嬿央屏气凝神。
旋即有些失望,竟然偏了一寸。
再近一寸真射中了那鹿的话,接下来她能轻松许多的。
心里叹气,再次提弓,这回,她没有再射那只被她一眼看中的鹿,因为它已经被另一个人瞄准了,那人身手明显好于她,她没得争个没趣。
这回中了,射中了一只野猪,但射的不太准,只是擦过它皮毛,偏偏,另一个人在她之前也恰恰选择射这只野猪,同样没射中,因为野猪皮太厚,她们的力量不够,没能扎中它的要害,结果就是这只野猪现在有些狂躁,且由于是嬿央后射的它,它仿佛恨上的只有嬿央。
獠牙一掀,直冲嬿央这来。
嬿央心头一跳,迅速掠马驰过,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