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还站着孙晦。
见王木出来,孙晦将门拉好,再撇撇了嘴道:“你跟丫废话什么?大老爷只让我们看好他,可没让你跟他聊的。你可别做多余的事情、坏了大老爷信任我们的心。”
王木闻言,轻垂了眼帘,语气有些儿沉重小声回道:“都是做随从的。平时跟进跟出、有事了就被推出去挡锅,瞧着也挺不落忍的。”
“切,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大老爷和那家伙的主子能比吗?咱们能跟那种东西一样吗?大老爷待咱们可不亏,你别想岔了。”孙晦反驳道。
王木点点头,不吭声了。
孙晦却还是觉得王木的这种想法有点儿“危险”,就想再提点几句。
忽听屋内传来“哐当”一声响。
孙晦不耐烦就道:“听听,这种平时仗势嚣张惯了的狗东西,被绑了还认不清现实、还总这么闹腾。幸好屋里只有一张凳子,不然全都得被丫给踹碎了。你多留点儿神,我去把丫绑到柱子上得了。”
说着,孙晦就推开了屋门。
走进去准备踹马才几脚,再给绑结实点儿。
可入眼所见,却把孙晦给瞬间惊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屋内,一盏昏暗的油灯光线映照下,马才侧缩在面上,口中吐着乌血,七窍也在往外渗着黑色的血滴。
还没断气,还在那儿一抽一抽、一吐一吐。
孙晦冲过去,蹲下身就给了赵钱的胃部一拳,大吼道:“吐!你给老子把吃进去的全吐出来!”
马才吐了,连乌血带着一些馒头渣给吐了出来。
可仅仅只吐出了两口,就挣扎着断了气。
断了气……
孙晦呆呆看着丝毫也不再动弹了的马才,脑子里只余下了一片空白。
他们打小就跟随着姚丛姚大老爷,这么多年了,早已成了大老爷的心腹,办事也几乎没有出过差错。
此前收到大老爷的命令后,他们就偷偷守在礼部尚书府门外,等到马才终于落了单,便将其给悄悄绑来了这里。
大老爷千叮咛、万嘱咐过:千万看守好马才、千万不能让其跑脱或者死掉。
可……可这怎么就出事了呢?
孙晦震惊茫然中,眼神忽然定在了那些馒头渣上。
他顿时心头狂跳。
一拍面站起身,就向着屋外冲去。
屋外,已没了王木的身影。
……
而另一块作坊较多的“凝工坊”内。
也是一座一进的小院内,吴敏哲的父母,正在侧屋里相对而坐、唉声叹气。
“姚大老爷什么也不说、就把我们带来了这里,这都近十日的功夫了,也不见他再来、也不放我们回去,这到底是要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啊?”吴父道。
吴母闻言,一张略显干瘪的脸上,悲苦之色更浓了几分,呐呐道:“姚大老爷是恨我们的吧?
他只是敏哲儿的友人,就肯为敏哲儿奔前跑后,而我们、我们却……
关着就关着吧,只当赎罪了。”
“赎什么罪?那是我们有办法的事情吗?”
吴父一听,来了气。“我们一大家子人呢。敏哲他强出头已经死了,难道还要我们全都跟着去给他陪葬?
你以为我不心疼他?他死了、我比自己死了还难过,可我们斗不过那些恶人啊,姚大老爷自己不也没斗过?凭啥就把我们抓了来关着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