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缙去的?”曲凝兮见过他的次数不多,只知此人武艺高强,且心思缜密。
许環便是交给他护送,可见陆训庭对他极为信重。
“是他没错,”娴青低声解释道:“这是防着那群乌合之众捣乱呢。”
若是裴靖礼探听到安永侯的行踪,带人去劫持侯爷老夫人,到时怕是会添些忙乱。
蒙氏父子和普骆甘的部分部族勾结,用裴靖礼做旗帜,迟早要出兵收拾他们,不过眼下杂事繁忙,暂且顾不上。
曲凝兮听了,点头道:“他顾虑周到。”
以她父亲的性子,见着裴靖礼,指不定就对这个外甥犯下什么糊涂事呢。
感觉很容易被利用,曲凝兮半点都不放心。
住进了念仙宫,听到了其他事情,天庆帝被软禁在承明殿养病。
罪己诏写完,几乎要了他的命,本就是用神医的汤药把精神撑起来的,连番打击下来,估计快死了。
没人在意他的死活,陆训庭没有亲手杀了他,已经是仁至义尽。
不,他多半故意留活口,死亡太过干脆,软刀子磨人才是最痛的。
他要叫天庆帝亲眼看着自己登基,更改国号,再无大桓。
而梁太后,同样被软禁着养病,她的名声跟着荡然无存。
这么多年时不时去白岷山礼佛,人尽皆知,这会儿居然被捅出来说,在佛寺内镇压了陆皇后的生辰八字。
其阴损程度,就是街头妇人听了都想啐她一口!
常言道,人死如灯灭,再大的仇怨,也随着故人消亡而消散。
且不说陆琼蕴不曾害她,即便二人有过节,也不至于做到这般程度。
不过婆媳问题,自古以来难以化解,即便是民间,也有许多匪夷所思的故事。
这两个人,曲凝兮不需要去探望,她也没打算多掺和。
不过犹豫着询问融月,是否该去见见陆皇后,她尚未正式拜见过这位。
融月劝阻了她,“兰萧殿暂时不便打扰,她心性宽和,不会认为有失礼之处。”
陆琼蕴住进了兰萧殿,这个地方乃是她昔日居所。
这么多年过去,里头早已物是人非,大变模样。
曲凝兮曾进去过几回,当时在偏苑的水榭旁会见太子殿下,是荒废的殿宇。
此刻兰萧殿迎回它的主人,想必要忙乱一阵子。
前几天,陆家人的棺椁被挖了出来,摆在金銮宝殿前,见证了天庆帝的狼狈。
真相大白,沉冤得雪,他们英年枉死,而后应当风光大葬。
陆琼蕴要为此费心,不过一直以来身子不好,最忌讳心绪起伏,所以这几天不见外客。
曲凝兮理解,也不急着去给她请安。
皇宫里一气之下多了好几位病人,可把太医院给忙坏了。
原先几位御医就被天庆帝拘留在承明殿,现在更是脱不开身。
所有人都在忙,曲凝兮也不例外,她要开始接手宫务,以及商量着如何安置后宫这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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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良辰吉日,大桓正式更名为泽,陆训庭登基,大赦天下。
同日,也是曲凝兮的册封典礼,因为二人同时进行,一切从简,少了一回折腾。
不过当天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曲凝兮的住处就在念仙宫,这几日期间,把后宫里的嫔妃都送去行宫安养晚年。
她们是天庆帝的人,而天庆帝还没死,陆训庭不至于为难一群女子。
倘若送去太庙或者裴氏皇陵,那就太过清苦了。
行宫里安排人手照顾,反倒是个好去处。
不仅是嫔妃,就连梁太后和曲凝兮的姑母曲莫琪,全都送去了行宫。
独独把天庆帝留在宫中,他休想离开。
这批人转移的时候,曲凝兮没有去送曲莫琪,她知道,对方屡次要求见她一面。
她猜到了姑母的意图,定然是想保住裴靖礼的一条命。
身为人母,她能理解这份爱子之心,但是她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