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江南很耐得烦,含笑说道:“是这样的,王主任,挑头闹事的犯罪分子,我们抓了三十来个,包括前任章城县委书记、县长、县纪委书记,都抓起来了。”
“目前章城的班子,换了好几位。”
“至于说矿区的两千七百六十二人,其中只有八百九十一人是矿工和选矿以及冶炼的熟练工人,其他的都是家属。”
“这八百九十一人,自愿留在矿山继续工作的,有六百七十五人,现在已经全部和罗总的矿业公司签了用工合同,每人了几千元到一万元不等的安家费。”
“呶,前边工地上干活的,就有不少是留下来继续工作的熟练工人。”
“王主任有兴趣的话,可以直接和他们聊一聊,了解更加详细的情况。”
这一次,宁晓剑脸上都露出了赞叹的表情。
要知道,卫江南不是章城县委书记啊,他是西州地区常务副专员,行署排名第二的主要领导,对章城矿区的情况,竟然熟悉到了这个程度。
具体到了个位数!
其中甚至还包括了所有的矿工家属。
这是何等细致入微的工作态度和工作作风!
王主任也懒得去问。
他知道,卫江南既然报出了这样的数据,大概率是真的,就算他去问,结果也一定和卫江南说的一模一样。
况且,王钊红的工作作风,可远不如卫江南那么踏实。
他是世家子啊!
有个好爹的嘛。
用不着那么辛苦,躺赢就行。
人这一辈子,只要学会了“投胎”这一个关键技能,就能击败99。99%的对手,成为妥妥的人生赢家。
在章城考察两天,甚至还去了高山草甸。
王钊红兴致勃勃地骑了半天的马。
卫江南不辞辛苦,一直都陪着他。实话说,真的给足了他面子。哪怕在柳诗诗的马场,乔汝东那么牛逼轰轰的副部级央企副总裁,卫江南都不曾陪他骑过马。
现如今,在王钊红这里破例了。
连宁晓剑都觉得江南专员过于委屈,忍不住对他说道:“卫专员,其实你没必要那么惯着他。这事吧,他还做不了主!”
当然,这话不可能当着王钊红的面讲,而是在草原吃了晚饭,宁晓剑单独和卫江南聊天的时候说的。
卫江南微微一笑,说道:“宁行长,我跟你是朋友,我能出一份力,就尽量出一份力。只要这个项目能够成功谈妥,其他的都无所谓。”
“王钊红年轻气盛,那就让着他点儿。”
听了这话,宁晓剑又是感动又有些古怪:瞧这话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王钊红比你更年轻呢。
其实王钊红也已经三十好几了,足足比卫江南大了好几岁。
卫江南却一副不和年轻人计较的“老人家嘴脸”。
“宁行长也请放心,这个项目,其实主要就是经过你们银行过一道手续,至于销售这个方面,你不用担忧,我朋友的投资公司,完全可以包销的。”
既然下定决心和宁晓剑当朋友,有些“内幕”,卫江南倒也并不瞒着他。
这个偌大的人情送给宁晓剑,为的就是将影响力扩大到金融系统。
当然,宁晓剑的老家是江东省明海市的,那也是卫江南有意要融入进去的圈子。
大江三角洲!
那是一个无比巨大也无比重要的圈子,多少要挤进去一点影响力才好。
目前卫江南的影响力,主要是集中在北都和岭南维多利亚,大江三角洲那边,还差点火候。或许等龙从云逐渐崛起之后,可以透过他影响到那边。
不过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龙从云今年刚毕业,九月份才会回家乡工作。
布局要一步一步来,急不得。
宁晓剑和他握手,认真地说道:“江南专员,我一定尽力而为。”
是夜,王钊红在宾馆和周安群通电话。
电话还是周安群主动给他打过来的,以王钊红的傲气,周安群固然是顶头上司,他也不会轻易打电话主动汇报。
“钊红啊,去西州两天了吧?考察的情况怎么样啊?”
电话那边,周安群语气很温和,隐隐带着点长辈的意思。
其实周安群只有四十几岁,和王钊红并没有隔着辈儿,这也是他刻意营造的一种氛围。平时总是一副“宠溺”着王钊红的模样。
王钊红虽然谈不上是个草包,但身为大牌衙内,正宗三代,在这些细节上是比较粗疏的,不知不觉间,就受到影响,有些什么“心里话”,都愿意跟周安群说。
他这种级别的衙内,有时候随便说漏一句,对别人而言,都是很了不得的“内部消息”。
王钊红有点郁闷地说道:“那个卫江南,表面功夫做得不错,西州的土包子,对他也比较畏惧,都帮着他一起演戏呢。”
电话那边,周安群撇撇嘴。
把一无所获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全都是人家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