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钰看得呆了一瞬。
6宵平时总是小傲娇，笑的时候老爱别别扭扭不看他，梁怀钰很少能见到6宵这么直视自己又乖又甜地笑。
他抬手捂住心口，努力镇定道：“那就回去收拾东西，哥给你改签。”
6宵乖巧点头。
梁怀钰笑起来，“行了，别蹲着了，一会儿站起来头晕，你找个地方坐一下。”
“知道啦，”6宵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我现在就收拾行李。”
挂断视频后，6宵心里那一点点因为沈芸的小失落，被梁怀钰熨得平平整整。
腿确实蹲得有点麻，他听话地挪到一边的椅子上坐着休息了会儿，等到梁怀钰把航班信息给他，才捧着手机回去收衣服。
他进门时沈芸刚把饼干烤好，见他去院子里待了会儿，整个人都喜上眉梢，也笑了起来：“宵宵有什么好事吗？笑得这么开心。”
“我笑了吗？”6宵顿住，拍拍脸，“我没有笑吧。”
看他不愿意承认，沈芸也没多问，“去洗个手吃饼干吧，阿姨做的你最喜欢的。”
“好。”
6宵洗过手来到餐桌边，上面摆着一盘香喷喷的曲奇饼，全都是小动物的形状，各个类型都有。
沈芸刚成为他后妈时，第一次做的就是这种曲奇饼，当时6宵很喜欢，后来每次6宵回家她都会做。
6宵吃了一块，味道没变，甜丝丝的，奶味很浓。
他冲沈芸笑笑，“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呀。”沈芸又端出来一些。
“对了沈阿姨，”6宵说，“我明天早上就走了。”
沈芸手一顿，“为什么呀，不是后天下午的机票吗？”
6宵挑出一块兔子饼干放进嘴里，尽量自然道：“学校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这样啊……”沈芸一向不管6宵自己的事。
两人沉默片刻，沈芸笑着解开围裙，“也好，那阿姨把饼干给你包一些，你带去学校给朋友吃。”
“好，”6宵擦擦手去帮她拿盒子，“谢谢阿姨。”
“你这孩子总是那么客气。”
沈芸戴着一次性手套，每块饼干都选得很认真，专挑形状最漂亮的。
6宵看着她，悄悄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沈芸对他一直是这种态度，很温柔很和善，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大概就是因为太客气了，反而不像一家人。
即便她在6宵六岁时就成了后妈，6宵都从来没叫过她妈妈，她也从来没以母亲自称过。
多年相处下来两人没再变得更亲近，他们关系就和她对待6宵送的礼物一样，只是礼貌性欣喜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