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奕捕捉到他语气里的无辜,内心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
严琛太自我了,这种从小到大走到哪里都被人恨不能捧成世界中心的大少爷,永远都不会和别人共情,更别指望他能意识到自己不过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能轻易把另一个人伤得体无完肤。
“行了,闹够了吧,”严琛伸手戳了戳安奕的脸颊,“以前怎么没现你气性这么大呢。”
安奕避开他的手,直至后背死死抵住座椅退无可退。
严琛横臂过去,要给他系安全带,安奕按住他的胳膊,沉声道:“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严琛低声说了句“麻烦”,解锁下车想去酒吧门口薅个代驾,谁知安奕趁机开溜,在雪地里留下一串歪七扭八的脚印。
“操!安奕!你他妈给我站住!”
严琛在后面边追边骂。
安奕跑得更快,差点摔了一跤。
他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准备关车门时,严琛一条长腿挤上了车。
“你他妈长本事了,还想跑?”
严琛被车门夹了一下,很不爽。
安奕心跳得贼快,双手扒着司机座位,报出了自己租住的那个老破小的公寓地址。
严琛更不爽了。
正想火,转头看见安奕脸上亮晶晶的像是泪光,他喉间一哽,烦躁地把数落的话又咽了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家门,没等开灯,严琛就把安奕按在门上吻了上去。
安奕紧紧闭着双唇不肯回应,严琛伸手来捏他的脸颊,力气很大,安奕推不开,干脆狠狠咬了他一口。
“靠!”
严琛撤开稍许,不悦道:“你差不多得了啊,哄你一路了,还想怎么样?”
安奕垂着眼睑,按住他的手,低声说:“屋里冷,不想做。”
“做一下就热了。”
严琛把他抱去沙,低头又来吻他。
安奕倔劲上来了,偏要跟男人作对,再次躲开了这个吻。
“我喝多了,真不想做。”安奕冷声说,“你实在憋不住的话,可以去找那个小明星。”
闻言,严琛笑着啄了口他的下巴,“那个娇气又爱演,碰一下能半真半假地哭半天,我烦他。哪像安老师,干净又耐操,叫得还好听。”
“……”安奕麻木道,“谢谢你夸奖。”
“过两天我要去趟海港办点事,没个十天半月回不来,你真不想吗?”
严琛像只猫一样欺在他身前,不停哄着。
安奕最终难以抵挡攻势,败下阵来。
外面寒风凛冽,雪落无声,严琛难得温柔有耐心,安奕顺从地闭上了眼。
只有在这样耳鬓厮磨、意乱情迷的时刻,他才能短暂地收获一丝潦草的爱。
结束时,外面阳台栏杆上已积了一层稍厚的白雪。
想必路况也如此,严琛便留下过夜。
这片老城区还没完成改造,没有集中供暖,公寓里的空调又老旧,睡到半夜他就被冻醒了。
随手往旁边一摸,被窝是凉的。
他闭眼躺了一会儿,都不见安奕回来,严琛叫了两声也没人应,只能下床亲自去找人。
客厅里静悄悄的,微亮的雪光渗进屋内,清冷的房间一览无遗。
安奕坐在阳台上,正对着皑皑雪景呆。
他穿得单薄,肩上只裹了一条毯子。
背影看起来很是孤独。
严琛打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