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温文尔雅的林医生罕见了通火,安奕连连道歉,并承诺有时间便回厦川当面赔罪,这才算稳住对方情绪。
秦牧野没有多留,确认这两人重新取得联系后,他便潇洒说了“再见”。
安奕在面馆里坐到下午快要上课,才匆匆赶回培训班。
严琛已经不见,安奕松了口气,但整个下午眼神总会不受控往走廊飘,泥塑做得走形变样,老师过来检查时他惭愧不已,下课后自觉为今天的频繁走神留堂重塑。
谢南沧打电话来,说要接他回家。
安奕想了想,以留堂的理由回绝了谢南沧的好心。
谢南沧没多问,只关心了一下他手伤便挂断了电话。
只是一连几天都遭到拒绝后,谢南沧终于决心不再做绅士,直接开车到楼下等安奕下课。
津海最近小雨绵绵不断,有点入秋的凉意,安奕穿得单薄,一上车便被谢南沧用薄毯裹住了肩膀。
“谢谢。”安奕闻到车里有鲜花的香气,果然一抬眼,谢南沧便将一束白玫瑰放进他怀里。
“路过花店,看见这捧花觉得很漂亮,就想买来送你。”谢南沧说。
“……”安奕再次道谢,“很好看。”
谢南沧深深看着他,问:“今天累不累?手还疼吗?”
安奕摇头说没事。
谢南沧又问:“想去吃法餐吗?朋友说附近新开了一家法国餐厅,菜品味道不错,要不要一起去尝一尝?”
安奕抿抿唇,说:“改天吧,家里的菜还没吃完,不想浪费。”
谢南沧莞尔,开车送他回家。
下车时,安奕心有余悸地四下张望,没看到熟悉的车或人,等回到公寓,才算真正松了口气。
谢南沧十分敏锐,问他:“这几天严琛又来找你了吗?”
安奕正在修剪花枝准备醒花,听到严琛的名字,手下不稳,险些被剪刀戳到,他皱皱眉,说:“只来过一次。”
谢南沧沉默了一会儿,“安安,你有没有打算换个地方住?这里难保他不会再找过来。”
安奕低头把花枝全部放进水中,把手洗干净,说:“要换的。”
“可以先去我家,”谢南沧补充道,“你放心,我会充分尊重你的个人空间。”
安奕静了一秒,才说:“我昨天已经交了新房子的押金,所以……”
谢南沧微微蹙眉,安奕打算搬家,却没有告诉他,他的心不禁往下沉。加上这几天安奕一直在回避与他见面,谢南沧不能再装作相安无事。
“安安,能告诉我原因吗?”谢南沧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要表达、要沟通,他接受安奕的含蓄内敛,但他不想出局出得不明不白。
“是我的心意,给你造成困扰了吗?”
“不是的,”安奕立刻摇头,“不是。”
“那是为什么?”谢南沧深邃的眼底流露出一丝受伤,“我还以为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你至少会对我有一丝好感和信任。”
岂止是一点呢?
安奕抬眼看向他,这样温柔体贴又懂得浪漫的谢南沧,很轻易就能让人心生好感。
只是他年少时曾深陷昏暗,不见天日,是严琛伸手把他拉出了泥沼。那一缕曾穿透他整个青春的曙光,让他痴迷了这些年,心口被切切实实灼痛,让他很难在短时间内再把什么人放进胸中废墟。
安奕看着谢南沧,一脸哀戚与认真:“我是不想让严琛再找你麻烦。”
“我不怕他。”谢南沧说。
“可我害怕,”安奕打断他,“因为我和他之间的事,已经连累你两次受伤了,如果再牵累到你,我真的会过意不去,会没脸再见你,也没脸再去见爷爷。”
谢南沧向前一步,牵住了安奕受伤的右手,绷带已被打湿,他一边轻轻地给他解开,一边轻声问:“那你的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其实有一点在乎我?”
安奕指尖微微蜷起,没回应。
谢南沧也不是真的想要一个答案。
他郑重叫了声“安安”,牵着安奕的手,将已结痂的掌心贴上了自己的胸口。
安奕被迫对上一双炽热的、温柔的眼睛。
“我知道我们的开始对你而言有些随意了,”谢南沧按着他的手背,低声说:“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喜欢在船上那个迷茫破碎的你,也喜欢现在这个温柔坚韧、才华横溢的你,我是认真的。”
“可以给我个机会,让我来照顾你吗?”
作者有话说:
周一的提前放出来吧,为什么最近这两章评论都少了很多,是被严琛烦到了吗?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