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司马繁,竟处处要害他。
白少情暗叹,那睿智就是因为他而死的了。
水月儿道:「司马繁一不做,二不休,杀了睿智之后,索性去对付其他屠龙小组的人。他找不到公子,天极老道又因现睿智尸身,身旁围了一大群人;只有倒楣鬼方牧生不但自作聪明,去后山偏僻处搜寻刺客踪迹,还因立功心切,连门人也不带一个。司马繁不宰他宰谁?于是少林寺大乱,我藏在暗处,乍他们没头苍蝇似的嗡嗡嗡嗡,实在有趣,嘻嘻。」
水月儿这下乖了,有问必答,道:「公子和教主下山去啦!剑却丢在后山。我本想帮公子捡回来的,怎知被司马繁抢先一步现。我打也打不过他,只要偷偷跟着他,好找个机会偷回来。他当天晚上穿了白衣,佩了公子的剑,原本是打算假冒公子,下毒不成也可以诬陷公子。偏偏遇上睿智,睿智的眼力多厉害,怎会看错你们两人。逼得司马繁只好下杀手。」
白少情却着实有趣不起来,闷了半天,欲言又止。
白少情问:「我的剑怎会在他手中?」
水月儿道:「让我想想公子还要问我什么?嗯,对了,水云儿是看准公子会出手,才在少林寺外闹事的。不这样把天极老道耍上一耍,怎能显我们家公子的威风呢?呵呵,这样一来,天极老道也不敢一见公子就兴师问罪啦!」
「你这人啊,真不知我们教主何世欠了你的债……」水月儿咬咬下唇,把话吞了回去,重新躺下,有条不絮地答道:「司马繁本打算在解药中下毒,好栽赃给公子,怎料碰上睿智临时起意,亲自看守药房。他怕睿智起疑,趁睿智不防杀了睿智,还未来得及下毒,天极就赶来了。」
白少情正正经经和她并肩躺着,不一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少情这才敛了怒气,别过脸去,沉声道:「有话快说。」
水月儿等了一等,故意不提封龙,又道:「我一直待在少林寺暗处,告诉公子的话,大多是亲眼看见的。就算是猜测,也不是胡猜的。」
水月儿察觉身边的男人怒意骤增,忙坐起身,正色道:「公子别生气,水月儿说着玩的,教主从没吩咐过那样的话儿。」
房中极为安静,垂帘之内,一丝风也没有。身边的人清瘦俊逸,虽是男性,又知他武功高强,武林中已经罕逢敌手,身上却始终散着惹人怜爱又倔强孤傲的气息。
白少情本已不甘,闻言眸子猛沉。
水月儿又等了很久,还是听不见白少情有一点动静,忍不住坐起来,低头审视白少情平静无波的脸。不知为何,竟一时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劈手给他两个巴掌。
水月儿卟哧一笑,偏偏又道:「教主还真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他说公子若不肯过来,只要念叨这几句,包管有用。」
但又不得不忍住,恨恨地重新躺下,咬牙道:「教主神仙似的人物,怎么就磨上了你这种没有心肝的?」竟有几分呜咽。
白少情躺上床,放下垂帘,自行取了另一床被盖上,悻悻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白少情这才问道:「他怎样了?」
话音刚落,身边已多了一个修长身影。
水月儿语气更加哽咽,「还能怎样?他本来伤快好了,就为了你……」
水月儿见他不动,幽幽叹道:「教主啊教主,水月儿替你不值。你拼着伤上加伤帮他恢复功力,人家可一点也不念着你的死活,连你传的话,他也不肯过来听一听。」
白少情心中微震,「为了我怎样?」
水月儿乌黑的眸子转了两转,笑道:「公子一下问这许多问题,水月儿一时怎能答得上来?万一有人不识趣地闯了进来,看见我们俩,公子要如何解释呢?」腰一弓,如落叶般轻巧地缩到了床上,用棉被覆身,柔声道:「这里又舒服又安静,公子上来,水月儿悄悄告诉你。」白少情知她故意捉弄,恨得牙痒痒,但又不能一掌打过去,只是站在原地,满脸紧绷。
身旁的水月儿略动了动,似在举手拭泪。白少情一阵心惊,翻身坐起来,盯着她问:「到底怎样?」
白少情哼了一声。「你们在搞什么鬼?封龙在哪里?水云儿为何要在少林寺门前偷袭天极?睿智怎么死的?方牧生、司马繁到哪里去了?」
水月儿揉了揉红的眼睛,似乎已将刚才的怨气全吞回肚子,回复方才嘻笑的模样,应道:「教主要我告诉公子,他很好。」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那几乎不可能藏人的地方灵活地翻了下来,无声无息地落地,行云流水般向白少情曲膝行礼,娇滴滴地说:「水月见过公子,公子万福万安。公子武功越来越厉害了,水月儿自问已经隐匿了所有气味呼吸,竟也被公子现啦!」
她这样一说,白少情心里更是猫抓似的难受,刚要追问,水月儿又道:「教主要我转交一样东西给公子。」她从衣襟中掏出一卷薄薄的,犹着体温的锦卷,递给白少情,笑道:「教主说,司马繁虽然武功高强,但公子一点也不用怕,他的死穴在这里。」伸手指了指自己肋侧两寸的地方,道:「只要他一使横天逆日功的第五招烈日炎炎,公子不管他如何强横,只要闭着眼往他这个地方奋力一击就是。」
忽闻一声极低的嘻笑。
白少情接过锦卷,不忙打开,却问:「司马繁的死穴,封龙怎会知道?」
「少林寺到底出了什么事?」悠然踱步到床前,掀起垂帘,往垂帘上方轻轻击了一掌,低喝道:「还不出来?」
「公子不想想,历代教主那么聪明,怎可能从没想到侯任教主会起歹心篡夺当任教主的位置?自然要在候任教主的横天逆日功法里面留下小小破绽,让当任教主收拾起他来不费吹灰之力。」水月儿狡黠地笑笑。「司马繁如果不和我们教主作对,说不定日后教主腻了,真会把教主之位传给他,告诉武功的破绽,让他当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如今既然他定主意作乱,就怨不得自已命苦了。」
白少情见两人出去,关上房门。
白少情这才明白,为什么封龙从不把司马繁当成一回事。
晓杰这段日子和小莫关系必定有所进展,竟肯不避嫌地让小莫拉着自己的小手,乖乖随小莫到屋外去了。
他握紧手中的锦卷,问水月儿道为:「这里面是破司马繁的武功的秘笈?」
小莫被晓杰暗中一戳,恍然大悟,谨慎地压低声音,「受伤了?哦,明白,明白。」霍然站起,拉着晓杰的手,昂挺胸道:「白三公子放心,我们为你护法,绝不会让任何人进来打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