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横天逆日,先得不畏寒冰。
白少情已经换上了纯黑的丝衣,衬得肤白赛雪。他没有躺在床上,而是斜靠着长椅,仿佛要凭椅背,才可以支撑身体。
封龙竟似悠闲得很,天天站在一旁,默默看白少情练功。白少情睡时,他便搂着他;白少情练功时,他便看着他;白少情吃饭时,他偶尔夹一筷子好菜,送到白少情嘴边。
「开罪了水云儿?」
足足一月,白少情的横天逆日功已经练到第一重。
有点疲倦,但视线一落到白少情处,笑意便逸了出来。
「你可知道,横天逆日功一月就可以练成者,数百年来只有两个。」
封龙悠然掀开门帘。
「希望另一个不是你。」
夜色深沉,万籁俱静。
封龙扬唇,狡黠的笑意逸出,「正是我。」
「我可不是私下欺负你。教主说了,你醒来若再敢口舌顶撞,就要我对你稍加教训。」纤纤玉指挑起白少情的下巴,银铃般笑道:「先告诉你,正义教刑堂堂主赫阳,是我记名弟子。」
白少情冷冷看着他,忽然问:「你为何如此对我?」
没想到水云儿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偶,内力居然强横无比,白少情疼得闷哼一声。
「何解?」
一记指风,猛然戳在肩上。
「你暗中用九重横天逆日功助我事半功倍,为何?」
「那即说,我不是那头骡子。」白少情唇边带笑,讥道:「水云儿小丫头,你为封大教主骗过多少人服服帖帖?」
封龙别有深意地望他一眼,摘下一段垂柳,抛到湖中。
水云儿皱眉,「那即如何?」
「你不懂?」
「主人要东时,便指骡子往西,骡子与主人作对偏偏往东,正好中了主人的诡计。主人要往西时,依此计便可。」
「不懂。」
「为何?」
「你是我兄弟。」
白少情又笑起来,「你可曾听过骡子的故事?骡子脾气倔强,主人叫它东它偏往西,主人叫它西它偏往东,换了无数主人,终于有一个主人可以指挥它。」
「结拜的。」
「只要你乖乖听话,不出三月,教主便会腻味。」
「你是我徒儿。」
「如此就可?」
「被骗的。」
「千依百顺,敬他佩他爱戴他。」
「我说过不会让你被人欺负。」封龙沉声道:「化你一身武功,自然还你一流身手。」
「百依百顺?」
白少情站在柳树下,抿唇盯着湖心漂浮的那截垂柳片刻,吐出一句,「居心叵测。」
水云儿道:「他说什么,你做什么。真心实意服他就好。」
封龙脸色微变,忍住怒气,猛然转身回房,却又停住脚步。
「那么,怎么可以让教主腻味?」白少情虚心求教。
「明天,你可以出总坛。」
一针见血,刺去白少情脸上清风般的微笑。
「不练功?」
水云儿看了不禁一呆,冷冷道:「尽管笑,你越美,教主越不会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