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风强劲,白少情逆风而上,热风刮得脸生疼。
白少情恍如不知道这指控有多严重,冷笑着问:「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立即现身?又为何现在才带着方掌门的尸身出现?」
司马繁见白少情不退反进,心中暗喜:「你要找死,也怨不得我。」
「我敢以我司马家百年的武林名声誓,我亲眼看见你杀了方掌门。」司马繁沉声说道。
这般形势下,司马繁的手掌势必先印上白少情。
小莫抑头紧张地咽了两口唾沫,握紧晓杰的手,站在白少情身后。
白少情挺身前冲,上身撞入司马繁劲气最猛处,顿觉气翻滚,几乎一口气提不上来。他知道现在是生死关头,脑中再不想其他,从腰后猛拔出一支寸许长的铁笔,电光石火间,向司马繁肋下两寸,看起来绝对没有一丝破绽的地方猛然刺去。
在方牧生身旁垂泪的弟子们,霍然抬头看向白少情,握紧了拳头。
司马繁的笑容,忽然僵硬了。
白少情身旁的人群,无声无息退开三尺。
一股剧疼从肋侧传到司马繁的脑中。
全殿骚动。
他也是自幼习武的人,什么苦头没有吃过?可这般痛楚却是从来不曾体会过的。就像一根烧红的针,无声无息刺入了太阳穴。而这根细针,却在瞬间,宛如孙悟空金箍棒一样,宽了长了万倍。
「我亲眼看见的。」司马繁盯着白少情,斩钉截铁道:「我亲眼看到你杀死方掌门。」
身体宛如裂开成千万片。
白少情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丹田充沛的真气,转眼间散得一丝不剩。
白少情看向天极,天极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的掌,恰好在这个时候牢牢印上白少情的胸前;但他的真气已经散尽,这一掌劲力,比刚刚习武的小孩还不如。
千百道目光,或疑或惊,或愤怒或惋惜,朝白少情射来。
挨了一掌的白少情,丝毫无损地站在他面前,冷冷看着他。
司马繁张唇。笃定地吐了两个字。「是你。」
司马繁惊骇地低头,看着肋侧插入一半的铁笔,只听见自己喉中「咯咯」的嘶哑声音。
他轻轻问这和以一句,全大殿里的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司马繁的回答。连天极和地极,还有少林寺戒律院的通智大师,也紧紧盯着司马繁的嘴唇。
有血滴淌在他一直很干净的衣裳上,他想举手抹去脸上淌血的地方,但他终于现,自己连举手的力气都没有。
白少情问:「那是谁干的?」
血不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血从他的眼耳鼻汹涌而出,滴滴答答,淌到他的衣裳上、地上。
「因为只要我活着回来,就能揭穿杀害睿智大师和方掌门的凶手的真面目。」
司马繁瞪着白少情,眼里盛着浓浓的恐惧。
白少情露出惊讶的模样,「哦?为什么?」
他恐惧地瞪着白少情,现白少情离自己越来越远。
司马繁叹道:「你当然是希望我永远回不来。」
不,是他自己在倒下,缓缓地倒下,像山崩塌一样。
「司马公子」白少情上下打量司马繁,含笑道:「你回来了?」
司马繁努力想站着,可他不但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脚。他知道,他的手脚仍连在身上,但他再也感受不到他们了。
白少情身前跨进几步,身旁注视他的人纷纷让开一条道来。
他瞪着白少情,恐惧地现,他也快找不到自己的呼吸了。他终于知道,原来自己身上有一个死穴。
司马繁脸色苍白,似乎身上还带着伤,见了白少情,居然微笑地打了个招呼,「白三公子。」
一个在肋侧的死穴。
他们的旁边,摆着一张木椅,上面坐着的人,竟然是司马繁。
他吐出最后一口热血,不甘地瞪着白少情。可他的眼睛,传达不出最后一个不甘的眼神。
天极和地极站在方牧生尸身前面,一脸严肃,稀疏的眉毛紧紧皱起。
他已经看不见光了……
方牧生的尸身已经腐烂,出一阵阵恶臭,门下北子纷纷跪在旁边,低头垂泪。
白少情长身站着,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司马繁。
前殿已经万头颤动,几乎少林寺中的人都挤了进来。
他没有现司马繁的不甘,司马繁最后的眼神,是浓浓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