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他不断试探是否有人窥探他的行踪,故意找了几个僻静地方招惹有钱子弟。果然不出他所料,一旦有人对他不利,总会有人暗中出手相助。
酒楼中客人识得厉害,都纷纷避开,店里的伙计也绕得远远,缩在门后偷看动静。
第二日留下点银两答谢让自己留宿的农家,白少情的心情却带着点前所未有的兴奋。
白少情脸无表情,拉住封龙。
翻来覆去想了半夜,在黑暗中幽幽亮的眸子才缓缓合上。
「何事?」
白少情楞了半晌,猛然躺回床上,悻悻道:「我为何高兴,他若跟着我,说不定早已看穿我的身份,想着把我抓起来开武林大会。」想起这一段日子都不曾施展武功,又无端欣慰起来。「只要他不知道我会武功,我自然还是他的少情兄弟。要真是他跟着我,这些天也该相信我不会武功。否则,他怎么会出手?」
「大哥不是要把碧绿剑送我吗?」
他连问了几个为何,连连摇头,心中却隐隐担心,又隐隐高兴。
原来封龙怒气拍桌神智未失,事先将碧绿剑拿在手上。
封龙的脸,忽然从脑中掠过。白少情赫然一惊,从床上猛地翻起,摇头道:「不会不会,他为何跟着我?又为何不作声?他忙得很,为何会到这里来?他是我大哥,可以光明正大教训曲扬,又怎么会偷偷摸摸?」
封龙将碧绿剑交给白少情,一言不,转头要走,却又被白少情拉住。
会是谁?
「又有何事?」
偷袭者是谁?他本以为是曲扬的仇家,定下神后却越想越不对劲。曲扬这种纨绔子弟上不得场面,怎会得罪此等绝世高手?那人下手的时机也太凑巧,而且思虑周到,点了曲扬哑穴,让白少情可以安然离开。
「大哥,少情还未吃饱。」
当晚睡在农家硬实的木板床上,不由回想今天的事。
封龙愣了愣,从怀里掏出钱袋:「拿去,算我们兄弟一场。」
他貌美神清,一看便令人心生好感,要借宿当然不难。
看他怒容满面,白少情却觉得可爱万分,微笑道:「那若有人再欺负我,可有人来保护?」
知府公子出事,城中顷刻便会大乱。白少情虽不怕他们,也不想惹麻烦,一路出了城门,找个郊外安静人家借宿。
封龙狠狠瞅他一眼,对上白少情笑得温柔的脸,却似乎下不了狠心,顿了一顿,才叹道:「你可真能惹是生非。」摇头不己。
他笑着说了一气,白少情早扬长而去。
两人对视片刻,忽然同时大笑,又携了手,叫来好酒好菜,重新吃喝起来。
「哎呀那好,曲公子是贵客,白公子又是清白人,我正担心会起事端呢。如今白公子看得开,我就放心了……」
有封龙陪在身边,衣食住宿都有照应,又不会烦闷孤单,白少情一路自由自在,开朗不少,与封龙笑谈各地景致人物,惊讶地现,封龙虽是武林中人,却也称得上是风流才子,古今诗词,典故经籍,居然都知道十之八九。
白少情轻道:「曲公子正生气,你不要让任何人上楼。我去买些东西,哄他高兴。」
「大哥,今天去哪?」
他轻轻下楼,龟头迎上来道:「白公子你出来了?曲公子是这里贵客,又是知府大人的公子,我实在拦不住,你别生我的气。迎风姑娘知道你被曲公子缠上了,正替您担心呢……」唠唠叨叨,居然并不知道楼上已经生惊天大事。
两人悠闲行走,开始是封龙跟着白少情,不知不觉中,却渐渐变成白少情跟着封龙四处观景。
难道是曲扬惹了仇家?此人杀了他所有下属,却又只震碎曲扬四肢关节,显然极恨曲扬,要他多受点活罪。我本想好好离了江湖休息几天,怎么偏偏又遇到这些事?还是及早离开才是。
封龙好赏奇景,他所向往的地方,或是深山大泽,或是绝崖陡峰。
血腥味隐隐钻入鼻尖,白少情凛然。
「附近有一座玉指山,每月二十,山峰中飞溅的泉水刚好反射天上月光,美丽非常。」封龙朝不远处一指。
他掀开帘子,装作脚步虚浮地匆匆离开,余光一瞥,竟然看见角落处隐隐躺着数人,似乎是那曲公子带来的下属。
白少情转头,这山果然象根手指一样,虽细但长,直直竖起。
他退后两步,仍不能察觉偷袭者,不知是已离开,还是武功高强至白少情无法察觉。
「少情,今天刚好二十,我们吃过晚饭就去。」
「你怎么了?曲公子?」想起自己不识武功的身份和暗中的窥探者,白少情心惊片刻,立即装出惊慌模样:「我可动也没有动,曲公子,你躺着,我帮你叫大夫。」
两人吃过晚饭携手而来,到了山脚抬头一看,都是绝壁,哪里有路。
偷袭者武功高强,能在白少情面前出手,曲扬四肢的关节,居然被瓷片震得粉碎。白少情吃了一惊,抬头四顾,察觉不到来人位置,再低头,现不但四肢,连哑穴上也沾着一点瓷片。想必是偷袭者不想曲扬大声呼救,所以同时点了他的哑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