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情推测道:「这个秘密应该只有几位族长知道,但渐渐年代更迭,有的族长暴毙,没有及时把这个秘密传下去?」
因为徐和青的手,忽然微微一动,反搭上白少情的脉门。
「不错。」徐和青点头道:「我们徐家和白家,本也是正义教中的重要支柱,只是后人渐渐错失这个秘密,到最后,知道正义教来历的,就只有封、司马两家了。封家和司马繁,一直暗中掌控着这武林第一邪教。」
但手搭上徐和青手腕的瞬间,白少情现并不是那么回事。
白少情笑了。
他的手劲很轻,并不想让徐和青察觉任何敌意。他知道徐和青被司马繁胁迫着,很有可能在将来某一个时刻,会成为他的盟友。
徐和青问:「你不信?」
「徐公子,待我先为你把脉。」白少情向前一步,轻轻按上徐和青右腕。
白少情道:「不,我信。」
他正想弄明白为何司马繁一定要将徐家控制在手,如今徐和青就在面前,岂不正是时机?
他若告诉徐和青,他曾忐忑不安地步入正义教分坛,求学横天逆日功,徐和青的嘴巴一定再也合不上。
白少情大叫妙哉。
他若告诉徐和青,封龙已将横天逆日功教与他,徐和青的眼珠子一定会掉下来。
屋里只剩他们两人。
可他并不想徐和青的嘴巴再也合不上,也不想看见徐和青的眼珠子掉下来,所以他只能笑。
徐福应了一声,乖乖走开。
不停地冷笑。
「好,你把脉吧!」徐和青似乎想起什么,对徐福道:「把脉要心静,徐福,你让一让地方。」
徐和青说:「我知道你很愤怒,一个人太过愤怒的时候,反而会笑个不停。」
徐福在一旁道:「对啊!你若病倒了,大少奶奶怎么办?她在内厅哭得正厉害。」
「我一点也不愤怒。」白少情说:「我只是笑,原来武林中最神秘的横天逆日功,竟然有我们的份。」
「想我、念我的人?」徐和青似乎被触动了一下,茫然抬头。他虽然不如司马繁英俊,但还有几分儒雅,眼光柔和。
徐和青叹道:「我却但愿从来没有我们的份。」
眼睛逐渐适应室内暗光后,只见徐和青憔悴非常,眼角尽是泪痕。白少情走上前道:「徐公子,我帮你把把脉,不管生什么事都要保重身体,不然,那些想你、念你的人怎么办?」
「真的吗?」白少情轻问。
难道司马繁把那个徐梦回怎么了?
徐和青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说下去。「再慢慢的,封家势力远远压过司马家,不但是白道第一大家,也成为正义教之主。但司马毕竟还是封家盟友,司马家里还有人知道正义教的底细,这人就是司马家上一任的族长司马负。」
徐和青咳嗽一声,低声道:「看什么病?我没病。徐福,你请他回去吧!」声音比上次在屋顶上听到的嘶哑,仿佛遇到什么伤心难过的事。
「而司马繁,就是封家和司马家联姻的后人。」白少情不再笑了,皱起眉头。
徐福声音放轻道:「大公子,大夫过来了。」
「白兄弟果然聪敏。」徐和青点头,「这司马繁,正是封家族长选择下挑定的另一位候补教主,至于第一位,自然是封家长子封龙,也就是两年前不知所踪的当今武林盟主。」
白少情跟着徐福过去,转过走廊,进了内室。房内窗帘都放了下来,一片灰蒙蒙的,徐和青斜靠在床边,看样子真是病了。
听见封龙的名字,白少情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老万,大公子在这边。」
司马繁不是企图篡夺教主之位,而是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可封龙若在岂能容别人肆意抢他手里的东西。
这对夫妻都受司马繁摆布,日子也难过得很。
他想着,又缓缓冷笑起来。
司马燕不做声,冷着脸点点头,手中丝巾不时举到脸上。白少情瞅见她眼角犹带泪光,料想她必定和徐和青吵架来着。
徐和青说:「你又笑了。」
徐福道:「大少奶奶,这就是那个万里红,我请他给大公子看病,该比普通大夫好一点。」
「我确实在笑。」白少情回答:「若让司马繁遇上封龙那样的对手,岂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入得屋内,迎面看见一个妇人坐在窗前闷闷不乐,正是司马燕。
徐和青沉默了很久,想起了徐梦回。他沉声道:「当一件事关系到自己心爱的人生死时,它永远不会成为一件有趣的事。」
徐和青夫妻住在另一个单独院落,比白少情住的地方更大、更华丽。他是司马繁的妹夫,这样的待遇也是应该的。
他却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微笑的白少情心中,狠狠痛了一下。
白少情暗想去打听一下也好,便不再推拒,跟着徐福去了。
徐和青道:「两年多前白家遭劫,就是正义教下的手。可见正义教为了避免秘密泄漏,决意铲除我们两个和正义教已无瓜葛的家族。」
「你不就是大夫吗?」徐福钻进屋里拉他。「快来,快来,跟我去看。我家大公子是徐家族长,也不算辱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