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叙愣了下,轻笑道:“你心疼我干什么?”
“是啊,你总是显得游刃有余,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好心疼的。”她附和了他一句。
但她?话锋又是一转,透着几分严肃端正:“可我知道,站在高处的人从来都不会轻松。为了商氏,也?为了你的父母……你肩上扛着的责任更重,是不是比我还要不敢和人诉说呢?”
“所以心?疼你。”
她?从床上?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抬起那双杏眸,双瞳剪水,眼神和煦,大着胆子建议道:“商叙,以后我来做你的倾听者吧。”
温舒白的手臂一点点圈住了他的脖颈,短暂地?依偎了一下他,就像是在撒娇。
她?如此亲近他,在央告他的答允。
商叙因此甚至一时恍惚,却感觉到她?又松开了他,对他一本正经道:“以后我们可以互相安慰,互相心?疼一下,就像你之前拥抱我一样。”
生冷的联姻利益共同体,因为她?的一点心?疼,而变得不同。
商叙记起“怜爱”这个词,她?既然?对他有了怜意,那爱意是否会相伴而来呢?
他仍不知道温舒白口中“互相安慰”与“心?疼”的界限,但既然?她?举个例子,他便放胆讨要,低声?道:“想?让舒白也?抱抱我,可以吗?”
往日的要强与高傲,在她?面?前很容易陷入消弭。
温舒白是坦荡的,朝他张开双臂。
而他却有私心?,与她?拥抱时,低下了头,任自己的唇不小心?微微擦过她?的鬓角,后又主动在她?间?悄悄落了吻。
他太享受这一时片刻的,与温舒白的亲近,近似于?温存。
拥抱一阵后,温舒白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他看她?要离开,心?里?不舍,终是拉住她?,圈着她?的腰肢,将她?带得离自己更近。
温舒白看他俯下身?来,慌了神,以为他是要像婚礼上?那样,又要吻她?。
她?吓得闭上?了眼睛,然?而吻却没有落下。
她?只?是突然?感觉到自己的额上?很暖,睁开眼睛,看到商叙的额头轻轻抵靠着她?,蹭了蹭,两人像互相依靠的小动物一般紧紧相依。
“互相安慰,我记下了,舒白,这是你答应我的。”商叙低声?说道。
他再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这样痴迷地?抵着她?光洁的前额。
温馨而又不逾礼,于?是连温舒白都没有再动,由着他这样靠着。
然?而时间?太晚了,没过多久,商叙不得不松开了她?,在离开前,又朝她?答谢:“谢谢你的心?疼。”
答谢容易,温舒白要说“不客气”却难,大脑已成了一片空白。
最终,被抱了许久的温舒白只?是沉默着,看商叙一点点从自己面?前离开,回?到他的那张床上?。
*
这一晚。
上?半夜时,温舒白睡得很踏实。
可到了下半夜时,她?总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不由蜷缩起来。但困意太重,她?稍微忍了忍,并没有起床。
一觉起来后,她?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疼了,只?是小腹有些下坠感。但睡眼惺忪中,她?感觉到下面?一片湿润,顿时腾起了不好的预感。
她?拉开被子,悄悄往床单上?一看……
完了,猜对了,大姨妈驾到。
温舒白闭上?了眼睛。
她?这才细算了下日子,其实还算规律,并不是突如其来。
只?是这段时间?她?太过忙碌,不知不觉就忘了这回?事。
如果是在她?从小到大自己的家里?,她?压根不会觉得这是个问?题。
可她?现在刚住进商叙家中,就把床上?染得红彤彤……
而那床单做工精巧,很可能是商叙的妈妈专门找人订做的。
她?几乎下意识就去观察商叙是不是正在房间?里?,现他不在后,舒了口气,先悄悄跑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去了趟卫生间?,然?后开始琢磨床上?该怎么处理。
可偏巧不巧,晨跑完的商叙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早,舒白。”
听到这一声?问?候时,温舒白心?里?暗道一句不妙,快站到了床前,僵硬地?朝着商叙笑道:“早。”
“你已经换好衣服了吗?”商叙看着穿戴一新的她?,期待地?道,“今天要不要早点出门?”
温舒白想?起昨天答应他的事,明知道他一直想?着,此时却为难起来,觉得一切都实在不巧。
她?身?上?不太舒服,又挡在床前,顾虑着要自己早点收拾好床。
一心?多用,显得魂不守舍,脸上?又没什么血色,很快引起商叙的怀疑:“是不舒服吗?我怎么看你没精打采的。”
温舒白终于?还是破罐子破摔了,低着头道:“对不起啊,暂时不能跟你出去,我姨妈来了,有点难受。”
商叙还不至于?像寻常直男那样呆愣,他听明白了意思,早没了约会的执念,只?道:“你还有平时吃的经期止疼药吗?”
“哦,对。”温舒白被他提醒了,“应该还有,你帮我看看,我东西多,有个小行?李箱,应该随手放你书房了,打开后侧面?有个磨砂盒子,里?面?有些药,还有我的布洛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