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干笑,声音有点嘶哑:“我也不想的,但是十年了,和他一起经历过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就算他能狠心忘怀,我……”
池鱼似懂非懂地点头:“那小侯爷那边,师父需要我去找他帮忙吗?”
沈弃淮要是死了,那曾经的那个人,也就死了。
“沈知白?”沈故渊看她一眼:“你认识?”
沈故渊嗤笑:“因为你脑子有问题,人家给过你甜头,你一辈子都记得,所以就算恨惨了现在这个要杀你的沈弃淮,你也忘不掉曾经拼命对你好的沈弃淮。”
“机缘巧合,相识一场。”池鱼道:“他人很好的,唯一的毛病就是不太认识路。”
“为什么?”池鱼反过来问他。
之所以跟她认识,也是因为有一次他来悲悯王府,迷路走进了遗珠阁。她给他指了十次方向,他最后都一脸茫然地绕了回来,最后只得她亲自把他送去悲悯阁。
“我本有个问题,一直想不通。”沈故渊挑眉:“你最恨的若是沈弃淮,那有我在,你完全可以求我替你杀了他,为什么你没有。”
眼波流转,沈故渊点了点头:“那好,你去找他。”
“不好意思。”她傻笑:“我……容易走神。”
“好。”起身拍拍手里的灰,池鱼立马就想走。
眼眶微红,池鱼吸吸鼻子回过神,就看见面前的沈故渊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等会儿。”伸手拎住她,沈故渊想了想,拽着人往街边的成衣店里走。
那时候的沈弃淮,心里还没有权力,想的只是,要怎么样才能保护她。
“嗯?师父?”池鱼不解地看着他:“您做什么?”
“我一定会救你的。”他咬牙道:“总有一天,他们谁都不能欺负你!”
没回答她,沈故渊跨进成衣店就将她扔在一边,然后径直朝个姑娘走过去。
池鱼挣扎着回头看他,就看见他那双眼里满是恨意和不甘,眼瞳都微微红。
乍地出现这么个白红衣的俊美男子,成衣店里的姑娘们都傻了眼,站在角落里的姑娘看着他直直地朝自己走过来,手足无措,脸都红透了。
“你放开她!”沈弃淮慌了,连忙上来想救,却被几个看守一起按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带走。
“公……公子?”
然而,她还是被现了,看守的人打开柴房的门将她往外拽,吓得她尖叫连连:“弃淮哥哥!”
沈故渊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手里拿着的裙子。
池鱼笑眯眯地看着他,捏着包子塞到他嘴里:“你把它们都吃掉,我就不会被现啦!”
“啊,这个…这个是这家店刚出的百花裙。”慌忙把裙子递给他,那姑娘结结巴巴地道:“您要是看中,就…就先……”
“你要是被现,也会受罚的。”沈弃淮没吃,皱眉看着她:“傻不傻啊?快走!”
“多谢。”沈故渊颔,拿了裙子转身就拎着池鱼上二楼更衣。
池鱼机灵,跑去厨房偷了五个包子,从窗口翻进去,递给了他。
后头一群姑娘都像失了神似的,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下意识地就跟着上二楼。
那时候的沈弃淮只有十三岁,因为是王府养子,一直过得小心翼翼,稍微犯错就会被王妃惩罚。有一次不小心摔倒了压到花园里的花,他就又被关在柴房里,不给饭吃。
“啪!”沈故渊很不耐烦地关上更衣厢房的门。
沈弃淮哪里会要她做饭,全京城最好的厨子都在这悲悯王府了。只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她给他送过一次饭。
“师父。”池鱼身上挂着百花裙,哭笑不得地问:“您做什么?”
哭笑不得,池鱼垂眸摇头:“我没有给他做过饭,这是我第一次下厨。”
“让你好看点再去。”沈故渊一本正经地道。
睨她一眼,沈故渊回到桌边坐下,嫌弃地道:“你是不是做菜给沈弃淮吃了,所以他突然就喜欢上别人了?”
“这个徒儿懂,但是。”转头看了看这狭小的厢房,又看了看那紧闭的门,池鱼咽了口唾沫:“您要在这儿站着看我更衣吗?”
着实不能怪她啊,原先在遗珠阁住着的时候,三顿饭都是别人送来,她是压根没下过厨房的,想给他解释,他自己不听,非要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