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动,池鱼拍了拍手:“果然如此,我就说那佛像很轻么。”
“咚——咚——”
“你现了?”叶凛城挑眉:“那你怎么还让他们把佛像搬去皇陵了?”
结果,手心里突然就感觉到了震动。
“孝亲王的心愿啊。”池鱼道:“大家都想着他能宽心就好,所以就算是假的金佛……”
下意识地伸手捂上去,池鱼心虚地转着眼珠子,想着有什么法子能掩盖一下这痕迹。
“不是假不假的问题。”叶凛城打断她:“是那佛像里藏了人。”
有点走神,手上滚烫的药包停在沈故渊的心口好一会儿没动。等她反应过来连忙挪开的时候,沈故渊的心口已经微微泛红。
像是有一根线从手指尖扯到心口,池鱼一惊,抓着他问:“藏了人?”
然而现在,天塌了。
“嗯。”叶凛城道:“江湖老法子了,想入室行窃,又觉得府邸守卫森严的话,他们就喜欢送金佛去人家府邸里,自己藏在金佛里,被一并带进去,等没人了,就从佛像底座下头出来,偷东西走人。”
初见时的救世主,后来的师父,再后来的反目成仇,不到半年的时间,他们还真是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回到两人还是师徒的时候,她可以跟在他身后,把他当做天,不管生什么事,都有他顶着。
“我看见那金佛的时候,佛像就是倒着的,底座开着,中间空得能容下一个人。你说,这不是藏着人,还能是什么?”
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下还在贪图病人美色的自己,池鱼认真地给他熏药,看着沈故渊这张平和的脸,突然觉得有点惆怅。
池鱼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拍桌子:“我得去告诉孝皇叔!”
沈故渊上半身的衣裳脱了,看起来竟然意外地结实。
这可不得了了,孝皇叔千方百计要隐瞒皇陵的位置,结果却被人用这样的法子知道了皇陵的下落。
郑嬷嬷说,沈故渊这病需要用药包沾身,让药气侵入体内,于是,她就撑着有些重的眼皮,坐在他床边给他沾药包。
她可不会天真地觉得这是盗墓贼的手段,盗墓贼怎么可能知道孝亲王要从哪里买金佛?
池鱼很愁,她原本是该回去自己的宅院里的,然而现在,不知怎么的就坐在这熟悉的主屋里,看着床上熟睡的沈故渊,手里还拿着个热腾腾的药包。
提着裙子就往外冲,池鱼直接就去了孝亲王府,刚被管家带着进去,就听得赵饮马焦急的声音传出来。
有了这件事做铺垫,朝中对沈故渊生病的原因议论纷纷,那仁善王府里头,应该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吧?
“……守灵士兵伤亡惨重,南统领已经带人前去支援,目前情况不明。”
沈万千愤愤地甩袖离开。
孝亲王几乎要站不稳,牙齿打着颤,眼睛也红了:“走!快带本王去看看!”
狐疑地看了他们一会儿,孝亲王道:“今日便罢,辛苦忠勇侯了。”
大步跨出院子,就看见管家领着池鱼过来,孝亲王摆了摆手,他现在没有心情见客。
同行相忌,尤其是有所成者,心气儿都不大,受不得人质疑,这倒是还说得过去。
然而池鱼却开口道:“皇陵已经被盗了吗?”
郑嬷嬷及时站出来道:“是老身的问题,老身在王爷身边伺候多年,医术虽不算登峰造极,但对王爷的病症也是轻车熟路。故而,要是有别人来诊的话……”
孝亲王一愣,连忙抓着她问:“你怎么知道皇陵要被盗?”
这下孝亲王都觉得不对劲了,皱眉问:“有什么隐情吗?”
“有人跟我说,那尊金佛有问题。”
于是她只能僵硬地堵在门口。
池鱼把叶凛城的话都说了一遍,但瞒了他去盗金佛的事情没说,只道那金佛是个陷阱。
池鱼也知道这说不过去啊,但真让诊了,那就更是有口说不清。
孝亲王悔得直拍大腿:“怎么会这样!”
孝亲王在场,帮着劝了一句:“人家侯爷特意去请的大夫,走了老远的路,池鱼丫头,你这还拦着,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孝皇叔,咱们先去皇陵看看。”池鱼道:“路上您告诉我,这金佛到底是谁让您买的,咱们好查出到底是谁图谋不轨。”
池鱼连忙摆手:“不必了,都说是旧疾。”
孝亲王点头,拉着她上了马车就道:“前三司使有个儿子叫钟闻天,对佛学颇有研究,虽然他父亲不是个好官,但他为人不错,常常来王府走动。先前本王天天做噩梦,他来府上看见本王脸色不好,问了原因之后,就说本王欠太祖一个安宁,要请个金佛去恕罪。本王在京城久矣,也不常出门,哪里知道怎么请金佛?他就替本王去江西寒山寺请了一尊回来……”
“这是我亲自去百里之外的地方请的老大夫,德高望重。”沈万千对池鱼道:“让他进去看看,好歹知道三王爷是个什么病。”
钟闻天?池鱼皱眉,心想这家子人可真有意思,当爹的叫钟无神,摆明了不信鬼神,当儿子的却叫闻天,还精通佛法。
受了冷遇,一众皇亲心里自然就不太舒坦。有人觉得宁池鱼心思叵测,竟然迟迟不给沈故渊请大夫,只让个老嬷嬷诊脉,这顶什么用?于是,忠勇侯沈万千就带着大夫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