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宁家老爷不悦地道:“难得您百忙之中还专程过来一趟,本府真是蓬荜生辉。”
寂静的山林,没有人回答他。
“哪里。”沈羲朝他拱手:“得知贵府有喜事,我也该来看看。”
“宁微玉?”他大声喊:“宁微玉你出来!”
上一回的喜事,他也在不远的地方,怎么就没去看一看?宁家老爷皮笑肉不笑,碍于这人的身份,努力忍着火气,请他上座。
“是。”
宁微玉听见了沈羲过来的消息,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正是他拉拢人心的时候,宁家与他素来有嫌隙,他不过是找个由头来走走路子罢了。
然而,在林子里找到天黑的时候,沈羲当真是有点慌了:“再多派点人。”
然而,没有想到,走在去洞房的路上,她被人劫了。
他不喜欢那个大胆没有羞耻心的宁家小姐,但好歹是随他出来的,把人弄丢了也不好交代。他是这么想的,所以得把人找回来。
“你做什么?”一闻这人身上的味道,宁微玉就知道是谁,沉声道:“我大婚,你也来开这种玩笑?”
沈羲浑身都是戾气,站起来就往外走。
沈羲没有说话,抱着她上车,直入皇宫,将她一身喜服撕扯了个干净,甚为狂躁地压她在床榻上。
半个时辰之后,外头的侍卫来传,说宁微玉还是没回来。
“你没有与人成亲?”
情何以堪啊……
宁微玉皱眉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恍若未闻,她一路冲进林子,东倒西歪地摔了好几次,每次都站起来继续往前走。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唯一知道的是,一定不能留在营帐里。
“两年前,你没有嫁进白府?”眼里有她看不懂的东西,沈羲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
“宁微玉。”背后有人喊了一声:“你别乱跑!”
宁微玉无奈:“两年前成亲的是我二弟和白家小姐,与我有什么关系?将军,麻烦放开我,我这样衣冠不整与您滚作一处,就不好嫁人了。”
宁微玉狼狈极了,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跌跌撞撞地离开营帐,往林子跑。
“那就别嫁。”喉结上下滚动,这人猛地吻住了她。
一句话就让人心如死灰。
宁微玉傻了眼,愣愣地看着身上的人,她以为她已经放下他了,以为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会再有什么反应了。
她哭得很狼狈,沈羲的眼神也很复杂,但一开口却是道:“我有没有心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她。”
结果现在她才明白,不管过去多久,只要是在他面前,自己都是完全没有理智的。
“我从来没有闹过你。”宁微玉笑得眼泪直流:“三年了,我一直乖乖巧巧地在你身边,没有闹过你一次。现在你要娶别人,还叫我不要闹吗?沈羲,你这个人,有没有心啊?”
她任由他要了自己,甚至还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口子被人填上了,塞得满满当当的,舒服极了。
沈羲皱眉看着她,说:“你别闹。”
羲二十三,纳妾宁氏,世家归心而拥之。
“为什么啊?”喝醉了酒,她泪眼朦胧地冲进他的营帐里问:“为什么我在你身边三年你都看不见我,只一眼,你却能看上她呢?我长得没有她好看吗?还是衣裳不及她素雅?”
不做白家的正妻,倒去做了沈羲的妾,宁微玉一时间被千夫所指,宁家甚至气得要与她断绝关系。
然而,沈羲喜欢上了一个叫梁音的人,她痛快不了了,只有彻头彻尾的痛。
然而,沈羲竟然亲自登门十次,厚礼相赠,负荆请罪,说是他所为,与宁微玉无关。
宁家的小姐脸皮也不要,主动凑去人家沈将军的身边,一跟就是三年,无名无分,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得难听极了。这些宁微玉都没有在意过,她甚至想,等沈羲娶自己过门的那一天,她一定要拿着喜糖去砸这些人的嘴,想想就觉得痛快。
先原谅他的,不是宁家,是白家。
羲十六立业,二十一成家,娶妻梁氏,举案齐眉。
白若说:“我不是要原谅你,我只是舍不得她太难过。”
然而宁微玉没有想到,三年之后的凯旋路上,沈羲对人一见钟情了。
史书上只寥寥几笔,然而当时的他们,却是过了无比黑暗的大半年。
日久生情啊,没有什么情感是日子里生不出来的,要是生不出来,那就再多点日子即可。
所幸,他们两人是在一起过的,就算什么都没有了,也还有彼此。
她也的确能感觉到沈羲的变化,从一开始的骂她吼她赶她,到后来的容忍她习惯她,甚至有时候她生病了,还会关心她两句了。
新朝立,定为凉。羲号太祖,规法度,通货币,万民归心。
常有人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宁微玉觉得,自己陪他四处征战多年,就算是个木头,也会被她融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