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挑眉:“什么故事?”
“当真。”沈故渊慢悠悠地理了理衣裳:“但你可想好,丫鬟没那么好当。”
“你想听故事吗?”沈故渊问。
何宛央欣喜地起身道:“我知道的,粗活我都会干,反正现在在王府里白吃白住也没什么事做,能做点事情我很高兴。”
“这要是能叫好事,那什么才叫坏事?”池鱼在石桌边坐下来,戳了戳桌上放着的盒子:“真不还给她了?”
池鱼扯了扯沈故渊的袖子,小声道:“师父,您这就过分了点吧,人家好歹是沈青玉喊一声妹妹的人,您给弄来当丫鬟?”
沈故渊半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望着池塘上的涟漪,白微扬:“我这是在做好事。”
“我乐意。”沈故渊眯眼:“你管得着吗?”
“多可怜啊。”池鱼坐在凉亭里偷偷看着小池塘对面的何宛央,叹息一声,回头又看了看沈故渊,神色复杂地道:“多不要脸啊!”
微微一噎,池鱼咬牙:“是,王府里您说了算。”
沈青玉已经转身走了,压根没理会她,她就自个儿蹲在原地哭,哭完了,擦擦脸起身继续去找仁善王爷。
知道就好。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沈故渊转眼,看着何宛央道:“那就跟我们走吧,今日起,你姓氏暂去,唤宛央。”
他这话说得极凶,何宛央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是。”宛央应了,转头去看那桌上的盒子,却见仁善王爷施施然伸手,将盒子拿过去,揣进了池鱼郡主的衣袖里。
被气得直挥袖子,沈青玉道:“你非想要就去要,我不拦着你,到时候被怪罪,可别扯上我!”
宁池鱼伸手掐了掐他:“人家眼里都要掉下泪来了,你也真的忍心!”
“可……”何宛央执拗地道:“他就是拿了我的东西啊。”
沈故渊满脸无所谓,低头睨着她道:“眼泪对我不管用。”
“你以为那是谁?是你可以说得上话的人?”黑着脸,他怒道:“眼下整个大梁没一人敢得罪他,幼帝得叫他一声皇叔,各大亲王都礼让他三分,你还敢去问人家要东西?”
铁石心肠!池鱼摇头,伸手去将宛央拉过来,道:“咱们走吧。”
何宛央抬步就想追,被沈青玉一把拉住。
“好……但是。”指了指那头刚进门的新娘子,宛央疑惑地问:“郡主和王爷不是来看热闹的吗?这拜堂还没开始,就要走了?”
说罢,揽着池鱼就走。
沈故渊恹恹地道:“我对这种红彤彤的热闹不感兴趣。”
“罢了。”沈故渊大度地道:“我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
池鱼很想说,我感兴趣啊!好歹是黎知晚的婚礼呢!
“皇叔恕罪。”沈青玉拱手行礼:“我这妹妹不懂规矩,言语上难免有冒犯,青玉先替她赔个罪。”
然而她话还没说出来,这人就道:“我不感兴趣的东西,身为徒弟的你,自然也不会感兴趣,是吧?”
沈故渊很是自然地伸手揽着她的腰,不悦地看着何宛央道:“本王送她的东西,你当是可以买的吗?”
错愕地看着他,宁池鱼觉得,这种人,真的很不要脸。
偷人家的东西再卖给人家,这也太缺德了,池鱼很想说,直接送还给你了好了。然而话还没说出口,腰上就被人掐了掐。
热闹的唢呐声和鞭炮声越来越远,池鱼坐在马车上看着外头倒退的路,叹息道:“黎姑娘要是知道我连拜堂礼都没看完就走了,该多伤心?”
何宛央眼眶都红了,咬唇看了他半晌,转眼看着池鱼道:“郡主,这坠子能卖给我吗?”
沈故渊白她一眼:“人家现在新嫁,有她最心悦的夫君陪着,谁管你看没看拜堂礼?”
沈青玉果然是深信不疑,转而斥责何宛央:“你休要再胡闹了!”
池鱼一噎,愤怒地回头看他:“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不过,看他这镇定自若的眼神,撒谎脸都不带红一下的,着实能蒙住不少人,至少要蒙住沈青玉是不难的。
“实话。”伸手将她拉回来,沈故渊道:“不爱听就把耳朵堵上。”
池鱼抹着冷汗想,你当然去过了,不然装紫晶的盒子也不能是凭空变出来的。
池鱼立马伸手堵了耳朵,一双眼恼恨地看着他。
“的确是买的。”沈故渊淡淡地道:“你若是不信,还可以去隔壁街那家饰铺问问,看本王有没有去过。”
宛央在旁边看得好笑,觉得以前远远看见的那个严肃清冷的仁善王爷可能是她的错觉,现在瞧着,不是挺生动的么?
看一眼沈故渊的神色,他摇头:“肯定是你认错了,三皇叔说这是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