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英明。”沈青玉连忙上来拱手道:“这是青玉从原先住的山庄里带回来的。”
白妙言站在原地,像是傻了一般,一动不动,脸色有点白。
“哦?”沈故渊扫了何宛央一眼:“这不是住在南苑里的那位吗?”
池鱼好奇地问她:“三皇叔说什么了?”
“师父。”池鱼嘿嘿笑道:“我是看这儿有位夫人很有意思,所以问问沈大人是谁。”
恶狠狠地瞪她一眼,白妙言推开她就跑,跑得那叫一个快,肩膀微耸,看着像是哭了。
抬手示意他们免礼,沈故渊走过来看了看她,又看看沈青玉:“不去门口等着看花轿,在这里闹什么?”
池鱼很意外,方才那点时间,顶多够沈故渊说几个字的,那他是说了哪几个不得了的字,才能把人家姑娘给气哭了啊?
池鱼回头,就见四周的人纷纷让开一条路,半鞠躬行礼:“三王爷。”
连忙提着裙子追进府,池鱼跟上沈故渊的步伐,问他:“师父说什么了?”
“池鱼。”沈故渊的声音在她背后不远处响起:“你在做什么?”
沈故渊不答反问:“你不去安置宛央?”
年纪轻轻就守寡已经很惨了,她还把人家的东西给偷了,真是造孽。
“啊?”池鱼愣了愣:“归我安置吗?”
竟然是个寡妇?池鱼挑眉,扫了一眼她空荡荡的腰间,心里罪恶感顿时更重了。
“她是你的丫鬟,自然归你安置。”沈故渊道:“我房里不进女人,其他地方她都可以随意走动。”
“我……”何宛央很想自报家门,然而旁边的沈青玉却打断了她:“我远房的一个妹妹,守着寡的,带来见见世面。”
“哦,好。”池鱼点头,立马就忘记了自己要问他的问题,转头去安置宛央。
池鱼觉得有趣,凑过去问了一句:“这位是?”
宛央很是乖巧,跟着去换了衣裳,就坐在侧堂里听她说规矩。
何宛央不吭声了,默默地低下头,不过看样子也还是不甘心,一双眼依旧在地上四处看着。
叶凛城回来的时候,就见池鱼坐在桌边,跟旁边的小姑娘一本正经地道:“王爷他很烦人黏着,尤其是不喜欢女人在他面前晃,所以你别进主屋,有其他的事情,找郑嬷嬷就好。”
“你给我老实呆着!”沈青玉道:“再胡闹,我立刻把你送回去!”
一个白眼就翻了出去,叶凛城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冷笑道:“就他还不喜欢女人在面前晃呢?那你是什么?”
“可……”何宛央弱弱地指了指外头:“那东西怕是早就掉了,我一直没察觉,现在不去找,怕是找不回来了。”
池鱼一愣,低头看了看自个儿:“我……应该是个女人。”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来闹腾吗?”沈青玉不悦地道:“等找东西,等宴会散了再找也不迟,你现在能找得到个什么?”
“但显然,他没把你当女人。”啧啧摇头,叶凛城唏嘘地道:“你说你做得多失败,才能在男人眼里不是个女人?”
何宛央回头,看见是他,连忙站直了身子,又理了理衣裳,低声道:“我……我要去找东西。”
肩膀一垮,池鱼道:“这能怪我吗?你说说,我师父眼里,谁是个女人了?”
“宛央。”沈青玉皱眉:“你干什么?”
这好像也是,沈故渊那厮,眼高于顶,好像没把谁放在眼里过。叶凛城摇头,继续喝茶。
“抱歉。”撞着人,又被人撞,灰白衣裳的夫人连声道歉,还是想往外挤。正艰难地移动着呢,冷不防就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
宛央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问:“这位公子是?”
池鱼奇怪地挑了挑眉,那夫人跟沈青玉有什么关系?
“她夫君。”叶凛城想也不想就指了指宁池鱼。
不看还没什么,一看他就沉了脸,道了一声“失陪”,就连忙往那头走。
池鱼哭笑不得:“咱们不是说好成亲不算数了吗?怎么又是夫君了?”
见宁池鱼看得专心,沈青玉也就顺眼扫了过去。
“我休书没给你,我就是你夫君没错。”叶凛城挑眉道:“只不过我这夫君大度,容你心有旁人,也容你胡作非为,只要娘子知道还有夫君这么个人在即可。”
唐府里贺喜的人不少,里头站的全是人,外头还有人不断地进来,一个柔弱的夫人,想出去自然没那么简单,被挤得狼狈得很,簪都掉了。
说到后头,语气那叫一个苍凉啊,仿佛一个被人辜负却依旧痴情不悔的情圣,轻轻抬头仰望天空,晶莹的眼泪都能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来。
“借过,借过。”穿着灰白衣裳的夫人焦急地往外走:“请让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