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池鱼连忙翻身过来,面对着他,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沈故渊立马翻身坐了起来,一挥衣袖便道:“这有什么不好定罪的,按照规矩来,先把证据准备齐全了。”
沈故渊道:“眼下没什么威胁了,我也跟你坦白——我不是妖怪,是月宫天神,掌管凡人姻缘的。”
“三皇叔。”沈知白跑了过来,还没到床边就道:“孝亲王被押在宗正衙门了,他的情况比较特殊,眼下没人能定罪,你看……”
天神?池鱼惊了惊,上下打量他两眼:“掌管凡人姻缘的天神,不就是……月老?!”
他想,以后怕是不能再那么惹宁池鱼生气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当真挺难受。
“我呸!”沈故渊嫌弃地道:“这个称呼真是难听死了,但我不是月老,我师父才是月老。”
沈故渊心里骂着,但不知怎么的,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往上扬,想压压、保持一下天神的严肃,然而那股子高兴从眼角眉梢各处往外跑,拦都拦不住。
“你师父是月老,那你怎么能掌握人的姻缘的?”池鱼怀疑地道:“扯红线就是月老干的事情啊!”
傻子就是傻子,教再多东西也聪明不起来。
翻了个白眼,沈故渊抱紧她,伸袖一挥。
宁池鱼这丫头怎么这么好骗啊?先前还那般决绝,决绝得让他绝望。结果就假死一次,装个柔弱,她竟然便不计前嫌,满心满意都在担心他的身体。
“刷”地一声,两个人瞬间换了个地方站着。
四周安静了下来,沈故渊躺着翘起二郎腿,盯着床帐顶了会儿呆。
黄昏的月老庙来往的男女依旧很多,池鱼觉得自己还没站稳呢,就被旁边的人拉着往里头走。
真是毫无风度和礼貌可言,吓得几个宫女荡漾的春心瞬间全死了。
进了大殿,沈故渊指了指正中央的月老像,问她:“雕像头什么颜色的?”
沈故渊就回了一个字:“滚!”
“黑色的。”
偌大的宫殿里就剩了他一个,门口有宫女试探着进来,笑着问他:“王爷需不需要奴婢照料?”
“我头什么颜色的?”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郑嬷嬷磨了磨牙,起身提着裙子就出去了。
池鱼皱眉看他一眼:“你当我是傻子吗?白色!”
轻哼一声,沈故渊斜眼道:“我现在可是病人,你再这般咄咄逼人,等会让她瞧见了,就得说你两句了。”
负手而立,沈故渊满脸嘲讽地道:“你就是个傻子,人家月老是黑色头,我是白色头,你还能混为一谈?”
“是吗?”郑嬷嬷眯眼:“您这釜底抽薪用得妙啊,池鱼丫头瞬间就原谅了您以前的所作所为,只知道担心您了。要说您心里没什么小九九,老身不信。”
“可……”池鱼看了看那雕像,又看了看他:“月老有几个徒弟啊?个个都掌管姻缘吗?”
沈故渊抿唇,拢了拢自己的白,低声道:“我可没这么无聊的心思。”
“不。”沈故渊淡淡地道:“他徒弟很多,但能掌管姻缘扯红线的人就我一个。所以,在他仙游之后,就是我在掌管天下情事。”
“池鱼丫头这几日,眼泪就没断过。”郑嬷嬷皱眉:“您是不是故意没告诉她的?”
“那不还是月老吗?”池鱼道。
“怎么?”沈故渊道:“我又做错什么了?”
这称呼真的太难听了,显得他很老似的!沈故渊很不满意,拂袖就走。
郑嬷嬷点头,看着她蹦蹦跳跳地冲出去,扭头回来责备地看着沈故渊道:“您未免不厚道。”
池鱼连忙跟上,出了庙宇,就是一片梅花林。
松了口气,池鱼立马起身:“那我去找御膳房熬点汤来!”
“怪不得你身上总是有梅花的香气。”池鱼深吸一口气,张着胳膊转了几个圈:“原来你是月老。”
郑嬷嬷咬牙,很是不齿地微微摇头,然后放下他的手腕对池鱼道:“郡主别太紧张,主子这是身子还没恢复,有些疲乏罢了。”
沈故渊无视了那难听的称呼,望了望这片梅林,忍不住就想起在天上的时候。
沈故渊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天上也种了这么一片梅林,月宫里的师兄弟们经常打闹,偶尔撞着一棵,就能惹来月老头子的一阵怒骂。
郑嬷嬷进来的时候表情还很严肃,一摸床榻上人的脉搏,眉梢瞬间就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