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一声,沈故渊合了盖子,转头蹲下来看着幼帝问:“陛下往年都怎么处置这些贺礼?”
自家师父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并且很多是他不应该知道的,也太古怪了。不说别的,她会弹琴这件事,他就不应该知道,毕竟沈弃淮都半点不察。
“朕自己用。”幼帝信誓旦旦地道:“每年的贺礼,都被朕自己用了。”
“哦……”池鱼应了,心绪复杂地抚上琴弦,弹了几个调子。
这么小的娃娃,能用什么东西?沈故渊眼波微转,拉了他的小手道:“分给皇叔一点用,可好?”
“还什么呆?”沈弃淮伸手就把她按在了琴台后的凳子上,没好气地道:“先弹一曲听听。”
“好!”想也不想就点头,幼帝奶声奶气地道:“朕立马让金公公去写圣旨,赐一半给皇叔!”
不对啊,池鱼歪了歪脑袋,她唯一一次在人前弹琴,就是上回为了伪装,给沈弃淮弹了《百花杀,那时候师父不在啊。
“陛下!”金公公冷汗都吓出来了:“使不得啊!”
“你当我是聋的?”沈故渊嗤笑:“听见过自然就知道。”
这么多东西,哪能直接给一半的?小孩子想得单纯,这笔银子可太惊人了。
池鱼挑眉,看了看那古琴:“师父怎么知道我会弹琴?”
幼帝脸一皱,扭头看他:“不可以吗?”
“玉不琢不成器。”沈故渊道:“你认我为师父,还没教过你什么,今日就先教些你会的东西。”
沈故渊摸了摸他的脑袋:“陛下给得太多了,给一个就够了,皇叔就要这个玉观音。”
池鱼一脸茫然地被他拽到院子里,看着苏铭架好琴,扭头看向旁边的人:“师父,做什么?”
“好!”幼帝高兴地点头。
“苏铭,找副古琴来。”
金公公擦了擦冷汗,想着一个东西还说得过去,不写圣旨都没关系。
若有所思地点头,沈故渊道:“那你就穿着吧,跟我来。”
陛下是当真很喜欢这个皇叔啊,一路抱着不撒手,寿宴开始了,都非拉着他坐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话。
以前的侍卫装遭人嫌弃,后头的大家闺秀装她自己觉得不自在。倒是这一身干净利落又不失秀气的裙子,让她喜欢得紧。
池鱼站在沈故渊身后,同他一起遭受了四面八方目光的洗礼。
“郑嬷嬷啊。”池鱼眨眨眼:“她说我穿得太端庄了,瞧着少了灵性。”
“这就是那位三王爷啊,好生俊美!”
白她一眼,沈故渊下了软榻,一边整理衣袍一边问:“这裙子谁给你的?”
“可不是么?瞧瞧陛下多喜欢他,悲悯王今年都没能坐在龙椅左手边。”
池鱼头顶又冒出了问号,诱人不是这个诱人吗?那还能怎么诱人?
“他身后那个姑娘是谁啊?穿得也不像宫女。”
“跟诱人扯不上半文钱的关系。”沈故渊冷笑:“为师说的诱人,看来你了解得还不够清楚。”
“听闻是三王爷的徒弟。”
方才还潋滟无比的脸,被他这一拎就垮了下来,池鱼泄气地道:“这样还不够诱人?”
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沈故渊和池鱼什么都没做,无疑就成了这场寿宴上最为打眼的人。
然而……撇撇嘴,沈故渊没好气地坐起身,拎着她道:“毛都没长齐的丫头,还想学人家色诱?”
余幼微在下头,很是按捺不住,侧头就跟青兰吩咐:“去让他们准备。”
先前只不过提点她两句,这丫头反应竟然这么快,一双眼瞬间有了东西,光芒流转,摄人心魄。
“是。”青兰应了,躬身退了出去。
软软的身子压着他,像极了一只猫,可这的神色,分明是要蛊惑人心的妖,秋波涟漪过处情意绵绵,朱唇半咬,欲语还休。
看宁池鱼一眼,余幼微冷笑,这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女人,以为靠着男人就能一步登天?笑话,男人是这个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这个事实她可能还没体会够,那她不介意再让她体会一次!
“什么做什么?”娇嗔一声,池鱼爬上了他的身子,眨巴着眼凑近他的脸:“就想来问问师父,徒儿这样好不好看?”
“池鱼姑娘。”有小太监跑过来,低声道:“知白侯爷请您出去一趟。”
瞳孔微缩,沈故渊皱眉:“你做什么?”
沈知白?池鱼挑眉,心里正疑惑呢,就听见沈故渊道:“去吧。”
“师父……”见他睁眼,池鱼贝齿咬唇,含羞带怯地一笑,伸手轻抚上他的胸口。
这人后脑勺都长着耳朵的?池鱼咋舌,屈膝应了,然后就跟着那太监往外走。
没戴他给的华贵饰,也没穿他选的锦绣裙子,宁池鱼一身裹胸束腰苏绣白裙,秀半绾,眼波潋滟。那裙子上头绣的是青红色的鲤鱼,尾甩出水,水波潋滟,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