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知白皱眉:“我会武!”
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喜欢上什么人都不奇怪,但沈故渊觉得奇怪的是,这位心思缜密、颇有能力的小侯爷,怎么就眼瞎看上池鱼了?
赵饮马心有余悸地摇头:“小侯爷,我是在护着你啊。”
姑且算宁池鱼运气好吧,既然运气都上门了,他也得帮她一把才行。
“赵将军。”沈知白很不高兴:“他欠揍,你还护着他!”
“知白喜欢的人,自己会娶。”定定地看了他许久,沈知白退后半步:“不劳三皇叔操心了。”
“小侯爷!”旁边的赵饮马连忙将他制住,拽了出去。
这么有脾气?沈故渊挑眉:“可你若没我相帮,想和她成姻缘,很难啊。”
沈知白脸都黑了,不复以往的温柔镇定,撩起袖子就要踩上他的书桌。
给了他一个很有自信的眼神,沈知白挥袖就跨出了门。
“噗嗤。”想起那样子,他没忍住,当真笑出了声。
旁边的赵饮马看着,一脸担忧地道:“小侯爷这一出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王府了,来个人去送送他吧。”
他只是想起今早上宁池鱼那慌乱纠结的表情,觉得好玩罢了。该再多吓她一会儿的,她定然会瞪大眼,一脸惊慌失措地跟他说:“师父,怎么办?”
“不必。”沈故渊眯了眯眼:“这人性子倔,哪怕知道自己做不到,也一定会去做。”
“我在笑?”沈故渊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无辜地道:“没有啊,有什么好笑的?”
认路是这样,想和宁池鱼在一起也是这样。
简直太过分了啊!税收这么严肃的事情,他竟然能听笑,是在嘲讽他哪里做错了吗!
赵饮马叹息,伸手把算出来的账目递给他:“王爷先看看这个吧。”
沈知白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他的书桌上,怒道:“从我进来开始您就一直在笑,我越说您笑得越欢,有那么好笑吗!”
他们都已经尽力了,遇见的阻碍不小,而且不少,一时半会要全部解决根本不可能。秋收已近结尾,入库的粮食离沈故渊承诺的,还少很多。
“嗯?”沈故渊一脸“你有病吧”的表情:“揍我干什么?我又没惹你。”
“卑职让人算过了,至少还要五百万石粮食。”赵饮马道:“几乎是不可能完成了。”
说不下去了,沈知白恼恨地看着沈故渊:“我能先揍您一顿吗?”
“你急什么?”沈故渊撑着下巴睨了那账目一眼:“就差这么点了。”
沈知白站在沈故渊面前,额角青筋绷着,却还是一字字清晰地道:“淮南持节使是丞相家的远亲,被我当众拆穿贪污,面上过不去,已经进京。淮南一带比往年多了十万石的税收,并未加苛于民,都是从官员私库里来的,另外……”
这还叫“这么点”?赵饮马担忧地看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三司府衙。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觉得沈故渊是个好人,虽然说话凶巴巴的,但做起事来一点也不含糊,武功也是极高,闲暇的时候,还会指点他两招。要是就这么被贬了,还真的是很可惜。
轻哼一声,沈弃淮也没多言,拂袖就走,留云烟一人站在原地,冷汗涔涔。
在外头不分方向走着的沈知白也是这样觉得的,朝中浑浊不堪,独独一个沈故渊与众不同。虽然不喜欢他对池鱼的态度,但这样的王爷,是朝廷需要的,也是他想看见的。
云烟一惊:“王爷何出此言?”
然而后天之后,怕是……要永别了。
突然有点不高兴,沈弃淮回头看他一眼,微微皱眉:“你是不是被幼微下了什么迷药了?”
“他每天都吃一个糖葫芦山。”
屋子里那么大的动静,暗影每次都听着呢。
悲悯阁里,沈弃淮撑着额角轻笑:“怕是要死得很快。”
“还是要请王爷当心。”云烟道:“她之前,毕竟也是三皇子的人。”
池鱼站在他身侧,脸上毫无波澜。
“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沈弃淮微笑:“她都已经是本王的人了。”
“四下的防守都已经准备妥当。”云烟拱手道:“这两日,任何人都不可能强冲守卫离开京城,晚上也一样。”
云烟从暗处出来,站在沈弃淮身后沉默。
“好。”沈弃淮眼眸亮了亮:“咱们且来看看这位皇叔,还有什么退路可走!”
池鱼颔行礼,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