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亲王皱眉道:“弃淮说季大将军征战两年,刚回京就要他上交兵权,未免令功臣寒心,所以觉得此事应该之后再议。可是,自古以来就没有驻兵离京城十里而不交兵权的情况,这要是有个反心,咱们可怎么办?”
“你不想要?”沈弃淮挑眉。
“悲悯王爷怎么说?”沈故渊问。
“不需要。”沈故渊耸肩:“再说,既然是太祖陪葬之物,你们难不成还去撬开太祖的棺材?”
“这哪里像话?”孝亲王脸色铁青:“自古兵权归皇室,将军出征有功,应当卸甲交权,享受功勋才是。季大将军此举,已经有造反的嫌疑!”
“万万不可!”孝亲王皱眉:“只要本王还活着,就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的生!”
沈故渊挑了挑眉。
轻哼一声,沈弃淮道:“怕是只是不想那药落在旁人手里吧?王爷也并不是没派人探查过皇陵。”
“王爷。”赵饮马严肃地道:“大将军季亚栋已经回朝,然而驻军京城十里之外,不愿上交兵权!”
孝亲王眉毛倒竖:“你胡说什么!”
池鱼和苏铭搬了凳子来给他们坐,整个主院里就跟上朝似的,坐满了官员。
无畏地摊手,沈弃淮道:“本王反正是看透了,有你在,外人在这朝中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与其等着被你们一点点削权,王爷不如来做个选择。”
“幼帝昨晚了高热,今日早朝没来。”太师朝他拱手:“但朝中出了大事,悲悯王爷坐视不理,臣等只能前来王府叨扰。”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四大亲王心里都有气,孝亲王权衡片刻,问他:“什么选择?”
“这是怎么了?”沈故渊皱眉:“这个时辰,各位不是该在上早朝吗?”
“第一条路,季亚栋不交兵权,你们若要为难,他大军可以进京。”沈弃淮眼皮一翻,看向台子中央的先祖灵位:“第二条路,让我进皇陵,一天的时间就够。”
今儿的仁善王府一大早就热闹得很,外头挤满了穿着朝服的官员,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池鱼一打开门,那些人便跟上朝似的鱼贯而入,冲到沈故渊面前就行礼:“王爷,天下大乱啊王爷!”
“你做梦!”孝亲王气得抖:“你这是造反!造反!”
一大群人?沈故渊皱眉,蹭了蹭她手心里的温度,缓了一会儿,翻身起床。
“来人啊!”静亲王大喊一声:“捉拿叛贼!”
冷静下来,池鱼笑眯眯地道:“您先起身吧,外头一大群人还等着您。”
赵饮马就带人在外头守着,一听见声音就冲了进来,将沈弃淮团团围住。
池鱼眨眨眼,低头反思了一下。师父还不知道她知道了他的秘密,所以她这行为,在他眼里的确是反常了些。
沈弃淮身边一个亲兵也没有,却半点不紧张,笑道:“赵统领也是好本事,这么快就让禁军都听您的了。只可惜,禁军虽然精锐多,但毕竟人数少。”
动了动手,勉强把她的手挥开,沈故渊黑着脸道:“你大早上的什么疯?”
这话是什么意思?众人一顿,还没来得及问,就感觉四周一阵地动山摇。
“师父缺阳气吧?所以总这么冷。”池鱼一本正经地道:“没关系,以后徒儿还是给您暖床!”
“喝!”铠甲齐整的士兵从远处而来,将还在巡逻的禁军团团围住。虽没有刀剑相向,却逼迫得他们不敢妄动。
沈故渊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正想说她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结果就见这人走到自己床边来,伸手覆上了他的额头。
孝亲王脸色变了,看向沈弃淮。
什么佛像啊、雕佛香炉啊、雕观音的屏风啊、统统都被她扔了出去!开玩笑,伤着师父怎么办?
沈弃淮拍了拍衣袖,从容不迫地道:“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吧。”
“师父醒了?”池鱼一脸严肃地跑过来,认真地道:“先前幼帝赐的一些入冬用的东西,有些东西不太合适,我给搬出去,换新的进来。”
阴沉沉的天,突然就开始下小雪了,落在人的衣裳上,是丁点大的晶莹的六角形。
“你做什么?”身子僵硬,他只能侧头看着她,问这么一句。
沈故渊皱了皱眉,很是不悦地抱紧了幼帝。
第二天一早,沈故渊起身,就看见池鱼在往外搬东西。
幼帝担忧地小声道:“皇叔,您也紧张吗?”
池鱼点头,安抚好自己,勉强入睡。
“不。”沈故渊摇头:“我只是冷。”
这么一听,还挺有道理的?郑嬷嬷噎了一下,吹灭了灯,低声道:“先睡一觉吧,你也吓得不轻。”
幼帝张大了小嘴,又扭头看向孝亲王那边。
“妖怪吃人有什么好怕的。”池鱼耸肩:“这世间会吃人的人也不在少数。现原形肯定比吃人可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