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吼得一愣,池鱼下意识地扁了扁嘴。她就问一下而已,至于这么凶吗?不愿意告诉她可以不说啊,做什么突然像是火似的……
侧头看她,沈知白笑了笑:“只是旅途劳顿,有些疲惫。”
沈故渊抬脚就走,然而没走两步,步子就缓了下来,背影看起来很僵硬,像是在挣扎什么一样。
“怎么了?”放下手里的东西,池鱼伸手替他揉着额角:“有烦心事吗?”
池鱼疑惑地看着,就见这人竟然又转过身回到她面前,缓和了语气道:“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池鱼在房间里等了许久才看见沈知白回来,他好像很累,进屋便过来她身边坐下,微微揉了揉眉心。
吓得一个哆嗦,池鱼摇头:“没有了。”
……
沈故渊眯眼:“到底有没有?”
沈知白挺了挺背脊,紧抿了唇,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犹犹豫豫地看他两眼,池鱼小声道:“就还想问问,我父王的事情……是被冤枉的,还是他当真做错了?”
静亲王沉默了,目光落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微微皱眉。
抿了抿唇,沈故渊坐下,右手捻了个诀,缓缓闭上眼。
“父王。”沈知白站直了身子:“若是此行儿子没有查出什么真凭实据,那儿臣自然是不会告诉她的,徒惹伤心而已。但……您仔细看看,那上头证据确凿,我若还瞒着她,怕是失了夫妻之间的坦诚。”
池鱼没好意思一直盯着他看,就低着头等。这回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沈故渊才睁开眼,淡淡地道:“想翻案,要么沈知白去告,使得三大亲王同意追封,但这样会得罪忠亲王。要么……想个法子,去将卷宗改了,等年底宗正核对之时,名正言顺地把这案子翻出来。”
“因为池鱼?”静亲王低笑:“到底还是孩子,就是容易被儿女情长耽误,这案子你查了有害无利,兴许也不会让她开心,又何必?”
前者沈知白要吃亏,后者要等上整整一年。
沈知白道:“我将宗正大人给的案子全部看完了,就对这个感兴趣。”
池鱼皱眉:“可不可以我去告?”
神色严肃起来,静亲王坐直了身子:“知白,你如今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朝中不少重任,父王都愿意交给你去做,你有很多立功的机会,为什么要查这个?”
白她一眼,沈故渊冷笑:“我知道你又不想沈知白吃亏,又不想等,但你如今是这静亲王府的儿媳妇,你告和他告有什么区别?”
“怎么?”沈知白问:“儿臣有哪里不对吗?”
“那……”池鱼垂眸:“我能知道我父王当年到底是怎么被冤枉的吗?也好找找有没有别的出路。”
“那本王就看看你查的是什……”话没说完,静亲王眼神微动,只扫了那卷东西上的开头,便将纸合上。
沈故渊看她一眼,起身。
看他一眼,沈知白拱手低头:“是。”
“大仙!”见他没有要答应的意思,池鱼连忙道:“您要多少报酬我都可以给,求您帮个忙!”
静亲王慈祥地笑着,伸手把东西拿起来,一边打开一边道:“本王听人说,你此去明为巡访,实为查案。”
脚步微顿,沈故渊头也不回地道:“已经过去那么久,也不是很严重的事情,何必非要追究?”
沈知白跟静亲王请过安之后,将一叠东西放在了他的书桌上。
“不。”池鱼站起身,皱眉道:“我这一生没能尽过孝道,若是有机会,定然是想一试的。事关家父名誉,还请大仙成全。”
叶凛城吓了一大跳,脸都白了,把四周都找了个遍,确定这人当真是突然不见了之后,怔愣地坐在地上道:“这轻功也太好了,我就眨了个眼……”
良久,沈故渊缓缓侧身,看着她道:“你若当真执着,那么就来后山竹林,此地施展不开。”
懒得解释,沈故渊挥开他的手,直接凭空消失。
后山?池鱼皱眉,心里有些防备。然而沈故渊压根没给她犹豫的机会,抬步就走了。
“哎哎哎!”叶凛城连忙拉住他,瞪眼问:“你到底什么人啊?”
一旁一直垂手站着的清儿有些着急,连忙上来扶着她道:“夫人,那人瞧着就古怪,您可千万别冒险!”
收了姻缘簿子,沈故渊点头:“那我去财神那边走一趟吧。”
“放心。”池鱼定了定神,勾唇一笑:“你且在这里等我,若一个时辰之后我还没回来,你便去告诉侯爷,让他带人去救我。”
吓唬他是吧?这一定是在吓唬他!冷哼一声,他不屑地别开头:“我也没想过要有什么好姻缘,这辈子生成个混蛋,也不必连累谁家姑娘,一个人就挺好的,觉得孤单了大不了找踏霄陪我喝酒,有什么了不起的?”
“您一个人去?”清儿很是不放心。
叶凛城:“……”
池鱼眨了眨眼,看向远处走来的人,拍手道:“那怎么可能。”
微微勾唇,沈故渊道:“有什么关系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再多说一句话,此生必定姻缘坎坷,孤独终老!”
叶凛城刚做完一笔买卖回来,正想着去销赃呢,还没走到地方,就被一阵狂风卷出了府。
叶凛城愕然,看看那簿子又看看他:“所以呢?跟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