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么老实?”池鱼皱眉指着外头:“他们想害死我,还想就这么成亲,做梦!我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这对人面兽心的狗男女!”
“啊——”余幼微惊慌地尖叫:“我身上,我身上!”
“你重伤未愈,心病难解,现在的身子不比从前,羸弱得很。要是再乱来,保不齐又得昏睡几个七日。”沈故渊嫌弃地道:“就不能老实点?”
鸾凤和鸣的喜袍烧得实在是欢,就算沈弃淮替她扯了外裳,里头的裙子也立马燃了起来。水井离得远,等家奴来恐怕是来不及,余幼微倒地就翻滚,一边哭一边喊:“弃淮救我!”
怪不得身体都不像是她自己的了,池鱼恼恨地跺脚:“我竟然浪费这么多时间在生病上头!”
沈弃淮能有什么办法,再高的功夫也不能救火啊,只能伸手快地想把她烧着的裙子也脱了。
“七日。”沈故渊挑眉:“或者说,是昏迷了七日,高热不退,怎么都不肯醒。要不是我的灵药,你现在就该飘在空中看这场婚事了。”
“不……不要!”余幼微捂着裙子连连摇头。
倒吸一口凉气,池鱼不可置信地问:“我睡了多久?”
沈弃淮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那么多?火都要烧上你的身子了,放手!”
什么?!
“不……”余幼微痛苦极了,死死捂着裙子,却没能扯过沈弃淮。
“你是睡傻了吧。”沈故渊斜眼:“你的头七都已经过了。”
大红绣凤的嫁裙被扯开,大家都以为里头至多不过是里衣,狼狈一些,倒也不至于尴尬。
心口沉了沉,池鱼垂眸苦笑:“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昨日还守灵呢,今日就成亲,也不怕落人话柄。”
可谁知道,余幼微为了今日的洞房花烛夜,嫁衣里头穿的是一层红纱,袭裤都没穿,只着肚兜。裙子一扯,整个酮体便呈现在了众人目光之下。
“别这副表情,你早该知道有这么一天。”沈故渊嘲弄地道:“沈弃淮烧死你,不就是为了这场婚事吗?”
红纱妖娆,缠着不着寸缕的玉腿,肚兜小巧,裹着颤颤巍巍的玉兔,当真是春色无边。
瞳孔一缩,池鱼震惊地抬头看他。
王府门口,顿时如死一般寂静。
“悲悯王爷大婚,迎娶丞相千金为妃。”沈故渊抬了抬下巴:“轿子就快到门口了。”
余幼微哽咽出声,抱着身子遮着脸就哭。沈弃淮愣了愣,脸色十分难看地脱了自己的喜袍给她盖上。
热闹?池鱼连忙穿上放在她枕边的长裙,随意将头挽了个髻,一边插簪子一边往他那边走:“什么热闹?”
气氛尴尬,众人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倒是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屋子的门应声而开,沈故渊站在门口,淡然地道:“醒了?换身衣裳收拾一番,出来看热闹。”
这一声笑令沈弃淮难堪极了,看着地上的余幼微,再看看那边还在烧的轿子和喜服,咬牙道:“今日时辰不好,婚事改日再办,各位先散了吧。”
“师父?”
好端端的迎亲典礼竟然变成了这样,围观的人有叹息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勉强撑起身子,池鱼揉了揉脑袋,恍然间觉得自己刚刚才从鬼门关回来,身子都僵硬得不像是自己的了,活动手脚半晌,才有了知觉。
“听闻王爷上一个要娶的人就是被烧死的,这从天而降的火,怕不是报应吧?”
外头的天竟然还是黑的,烛台的光昏暗得紧,整个屋子里就她一个人。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信,还真就这么烧起来了,你说邪乎不邪乎?”
池鱼感觉这一觉睡了很久,头疼欲裂,嗓子干涸得厉害。屋子外头很吵,锣鼓声鞭炮声,响作一团,逼得她不得不睁开眼。
池鱼也觉得邪乎,想来想去,忍不住看向身旁的沈故渊。
这怕是,当真要同阎王爷抢人才行了。
他站得挺直,一身红衣丝毫不乱,表情镇定自若。只是那双美目里,怎么看都带着讽刺,嘴角一抹笑,更是意味深长。
脸色一沉,沈故渊飞快地坐下来,伸手把了把她的脉搏,低咒一声,赶紧将人半扶起来,多塞两颗药下去,食指按住她颈后大椎穴,指尖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