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上来两碗面,一碗有豌豆尖,另一碗没有。
“以前在广场上卖唱的时候经常来,别看店面小,这家店非常有名的。”
周榕掰开一次性筷子给李锦程,“尝尝。”
“谢谢。”
一天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在医院跑上跑下,根本感觉不出饿。
胃里装进热乎的食物,突然有了食欲,感觉到了饥饿,他点点头,“好吃。”
“信我没错。”周榕朝服务员伸手,“阿姨,再要一份炒年糕,再加两个卤鸡脚。”
最后一口面条吃完,李锦程放下筷子,拽过一张餐巾纸擦嘴。
他不时看向周榕,几次三番地想开口,但终究没能问出口。
周榕提起茶壶,给两只杯子倒满姜茶,随意地问他:“是有事情想问我?”
李锦程抬眼看他,桌下的手攥了攥,随后点点头。
对方应了一声,等自己开口。
李锦程想问,李楠第一次做手术,他迫不得已麻烦了周榕。
仅一个下午的时间,便替他安排到了淮荫市顶尖的外科医生。
那句“我的女儿是周榕的粉丝”,这几年总是会想起。
不是因为庆幸、感激,而是不解、疑惑和不知所措。
那时他还是一个刚刚结束水平测试的高中生,未真正踏入社会半步。他不明白,医院这种救死扶伤,纯白圣洁的地方,看病也需要“关系”。
病房有高低档之分,病人也分三六九等。
他没有任何的办法,最后也是靠着“走关系”,安排了姐姐的手术。
然而此时他想问的不是这些究竟是对是错,而是这份所谓的“关系”,到底是因为谁的缘故。
其实李锦程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直截了当地问:“肖医生的儿子,也是你的粉丝吗?”
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周榕放在桌面上。
红褐色的液体荡起细微的涟漪,慢慢消失在杯壁边缘。
周榕摇头,“肖医生的儿子叫肖桐,是柏哥的同学,也是多年的朋友,可以说他对肖医生一家,算是有恩吧。”
当年肖桐父亲因遭人嫉妒,借着医疗事故诬陷他,光是民事官司就打了半年。最后是柏腾出手帮了他们,保住了医生世家的清白。
多余的周榕没再说,毕竟他就知道这些。
看着李锦程逐渐蔫下去的表情,他一脸委屈样,叹口气,“说白了,我也只是个娱乐圈打杂的,真正的人脉,从来都不在我这里。”
“。。。。。。不是的周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榕突然笑了,看着低下头的李锦程。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事情都要靠别人,或者说靠你的柏叔叔?”
他没说话。
“李锦程,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