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花春瞪眼看着他。
“你不用太紧张。”贺长安接过小二递过来的酒,豪爽地给他们三个一人倒了一碗:“这里的酒是燕京里最香的一家,正好借这个机会,我想与京华兄结拜为兄弟。”
皇帝也转头,看着他皱了皱眉:“你又什么疯?”
变态吧?花春咬牙,这俩都是艺高人胆大,她不会武功她很怂啊,既然是有目的的出游,知道会犯险,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拉上她啊?
“不是疯,我认真的。”贺长安一本正经地道:“花丞相有学识有人品,能结拜是在下的福气。”
宇文颉抬头,看了她:“我挺喜欢这里的气氛。”
花春干笑了两声。
看了看桌上另外两个人,花春有些犹豫地小声道:“二爷,我觉得这里气氛不太好,不如咱们换个地方?”
以花京华这身份,这辈子也只能与男人结拜为兄弟,忠义两不疑了。攻玉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又是地位卓然的侯爷,与他结拜,相当于找了个靠山,她只赚不亏。
就二楼而已,跟紫辰殿的房梁差不多高,当真掉下去也顶多摔个骨折,不会丧命。
想通了这一点,花春很耿直地就端起了面前的酒:“要说什么誓言吗?”
于是花春赶紧伸头看了看这窗户外头的高度。
贺长安微笑,让店小二拿了剪子来,十分自然地就伸手过来剪了她一块衣襟去。
但是酒菜掀翻之后,一定会有一场恶斗,主角说不定会被逼得从二楼上跳下去。
“连襟为兄弟,其余的誓言是不用的。”他说着,也剪了自己的一块衣襟,将两块布叠在一起,又剪一刀,分为两半,拿细绳捆了,递给花春。
接下来的情节,根据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来说,旁边几桌坐的一定是刺客!等会就会拍案而起掀了那一桌子的酒菜——虽然她一直很不明白好端端的去杀个人而已,酒菜招他们惹他们了?一定要掀翻?
“我年长,就勉强当你的二哥了。”贺长安道:“除了正式的场合,以后贤弟都可以直接叫二哥。”
一看他这表情,花春就觉得紧张。
“好嘞!”花春高兴地应了,把衣襟收好之后才想起来有些疑惑:“为什么是二哥?”
宇文颉在花春的对面位置坐下,旁边就是窗户。他垂了眸子用余光微微扫了一眼旁边,抿唇。
对面宇文颉一声没吭,脸色铁青。
每次被喊这个名字,花春都觉得很羞耻。然而古代好像对“精华”没啥特殊的理解,她也就只能笑眯眯地应:“是啊。”
“啊,是这样的。”贺长安笑眯眯地伸手搭在皇帝的肩膀上:“我与二爷也结拜过,他是大哥,所以我只能是二哥了。”
这明显是开玩笑的语气,贺长安一点也不怕他,笑着道:“难得有个放松的时候,还那么多顾虑多没意思啊?是不是,京华兄?”
花春:“……”
“让你们不用顾尊卑之礼,你们也当真是听话。”宇文颉睨着贺长安,冷哼了一声。
大梁结拜之礼盛行,按照规矩来说,两人结拜,其中一人再与其他人结拜,结拜关系通用。
窗边有位置,贺长安引着她过去,刚坐下,帝王就黑着半张脸跟着上来了。
她觉得有攻玉侯这个靠山已经够厉害的了,结果最后还有个隐藏大哥,莫名给她一种“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的霸气感觉。
这家店生意不错,一楼满满当当的全是人,喝酒吆喝,气氛不错。店小二引着他们上了二楼,二楼就安静多了,只有几桌人不动声色地饮着酒。
然而,皇帝好像并不想领情,一张脸难看得跟炒糊了的菜似的,冷冷地看着她。
“他走错路了,估计在想事情,等会就会回来的。”贺长安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竟然就这么丢下皇帝不管,带着她先进了这酒家。
缩了缩脖子,花春觉得很无辜,结拜是攻玉侯的要求,又不是她非要攀关系,怪她咯?
花春抬头,看了看牌匾上“争渡酒家”四个字,再看一眼已经走得很远的帝王:“那他?”
“行了,您也放松点。”贺长安看着皇帝道:“都是一个立场的人,何必弄得那么针锋相对?”
“有。”贺长安停下步子,指了指旁边的一家酒楼:“就是这里。”
想跟花京华结拜,也有想调和帝王和丞相关系的想法在里头,毕竟皇帝如今这龙位坐得也不是太安稳,有花丞相这样的忠臣,拉拢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往外推的道理?
伸手把铜镜揣在怀里,花春看了看前头越走越远走得潇洒十足的皇帝,忍不住问贺长安:“我们有目的地吗?”
虽然他知道宇文颉的性子,典型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能留花京华到现在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但是要是能更融洽一点,一致对外,那他不介意来当这个和事佬。
她也就是图个好看。
帝王其实明白他的想法,但是……他实在忍不了一个男人像花京华这样娘里娘气的,不针对他已经是极限,还要当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