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段时间院长一直盯着顾时靖的实时数据心惊胆战。
其中最明显的便是心率，这次回来之后三番两次地波动得特别明显，好几次标红，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
想也知道与那个秋卷有关。
研究院和军方拥有查看权限的人都来找他问过这件事情，被他以“春天来了”给搪塞了过去，懂得都懂。
研究院的人见他并不担心的样子都放下了心，军方那边估计是秦喻远打点过了，也都没太担心。
今晚也不怪他冲动，实在是因为顾时靖和秦喻远的pk才刚结束，顾时靖的心率就突然变得这么快，虽然两人的关系好像莫名缓和了一些，不然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在训练场上pk了，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两个人结束之后会起什么摩擦。
于是，这通不合时宜的电话便被拨了过去。
他打给顾时靖，季章勋打给秦喻远。
没想到顾时靖竟然与秋卷在一起……
这样看来，顾时靖心率加快的原因便显而易见了。
“嘟——”
挂断音划破了房间内的空气。
房间内的两人对视一眼，莫名老脸一红，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什么。
季章勋手机内安静了两秒，旋即传来秦喻远压制不住的一声轻笑，显然猜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院长果断抬手，也挂掉了季章勋的电话。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两张老脸更红了。
……
被这么一打岔，车内的氛围少了几分紧绷，多了几分别扭。
顾时靖放下手机，有些不自在地按下了一点车窗，窗外的夜风溜了进来，身上披着秋卷外套的缘故顾时靖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反倒觉得不知从哪儿涌上来的一股燥热在身体各处横冲直撞。
秋卷眨了下眼睛，脑子有一瞬的卡壳，有些忘记这通电话之前自己将要说什么了。
只记得自己是想像顾时靖坦白心底想法的。
可总不能一上来就说自己好像不满足他的主人身份，想让他成为自己的恋人，肯定会吓到他的，总得有个过渡的过程才行，所以他先个顾时靖说了穆衡表白的事。
铺垫了那么久突然断掉，小仓鼠的脑子从来没有应付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衔接上才好。
顾时靖脖颈项圈下的喉结快速滚动一下，感觉项圈上的金属部分都被体温灼得微烫，忍不住提醒道：“然后……？”
秋卷下意识启唇，重复他说的这两个字：“然后……”
说完垂了下眸，因为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着急地咬了下唇。
然后什么来着？
被顾时靖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秋卷感觉自己的脑子转得更慢了。
顾时靖再也忍不住开口：“然后你发现你对他有感觉，就答应他了？”
“啊？”秋卷一脸懵地微微瞪圆眼睛。
什
么？对谁有感觉？他答应谁了？
顾时靖将小仓鼠呆愣的反应看在眼里，却无法分析出任何答案，头顶黑色兽耳不悦地朝后微抿了抿。
——不知什么时候起，这对兽耳也开始被他的情绪操控，真正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许是这句话终于转动了秋卷微钝的大脑，他终于找到了新的突破口，赶忙解释道：“我没有答应穆衡，我也对他没有那样的感觉。”
“嗯？”顾时靖悬着的心终于缓缓落了下来，头顶的兽耳也直挺挺地竖起。
“听完他对那种感觉的形容，我发现，我好像……”秋卷顿了一下，有些小害羞，但还是飞快一口气道出了所有的话，“好像对你有那种感觉。”
顾时靖：“？”
顾时靖头顶兽耳快速抖动几下，整个人都僵住了，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你说什么？”顾时靖又将被打开一点的车窗重新合上，生怕外面的风声影响到他的听觉似的。
车外，一辆不知名摩托呼呼驶过，声音隔着车窗被压得很闷。
不知是不是因为顾时靖的表情太过严肃，车内空间狭小，顾时靖整个人都逼近过来，秋卷突然有些犯怂起来。
在他看来，如果顾时靖也对他有那种感觉，在听见自己说的话后反应应当是惊喜的。
……可他好像并没有这样的情绪。
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不可置信。
是因为主人和恋人的身份不能重叠吗？
就像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只能是亲人，不能成为爱人那样。他知道人类之间有这样的限制。
可他来的时候明明搜索过了，是可以与主人成为恋人的，虽然那些回答里面也有些说不赞成，但他还是抱有侥幸心理觉得或许顾时靖是能接受的呢？
一股难抑的难过浮上心头，秋卷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也不想听顾时靖的回答。
想逃避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