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自己狠忍痛将腰间的红痣剜去,伤口用了半个多月才好。
她瞒得过母亲,瞒不过贴身伺候她的侍女。
侍女们伺候云姒洗澡的时候,看到她后腰上的伤口,吓了一大跳。
云姒骗侍女们,是她不小心撞到了放在桌边的簪子上,被簪子扎破了。
侍女们半信半疑,她们不太相信簪子能扎成这样,但是更想不到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
剜掉腰间的红痣后,云姒去掉一桩心病。她不会再连累家人,可以放心地嫁给表哥,追求幸福安稳的生活。
决定嫁给表哥之后,云姒专心备嫁。向来不爱女工刺绣的她,支起绣棚,开始一针一线地刺绣。
云姒亲手为谢长泽绣一双鞋子,为姨母绣一架屏风。
幸福来之不易,是她流过血、剜过肉才得来的,云姒要好好珍惜经营。
郑国夫人看到云姒每日在屋子里刺绣,既欣慰云姒长大懂事了,又心疼云姒辛苦。
“每日别绣太久,小心伤了眼睛,让你的侍女们帮你劈线。”
郑国夫人虽然舍不得女儿辛苦,但还是说道:“你亲手绣的屏风,你姨母一定会喜欢的。”
郑国夫人知道姐姐的性子,她最喜欢女子贞静贤惠,她喜欢的儿媳妇,不必会读书作诗,但是要能沉下心来刺绣抄经。
云姒绣了一段日子的屏风,心中也有了一些感触。难怪世人都喜欢让备嫁的女子在家中刺绣,因为刺绣是一件极需要专心的事。
云姒坐在绣棚前刺绣时,脑袋里全都放空,除了手中的绣活之外什么都不会想。
即将嫁人的女儿家最容易胡思乱想,在这时候让绣活占据她的全部心神,就没空胡思乱想了。
最起码这一招对云姒来说很管用,她白日里想的都是表哥和姨母,想知道他们会不会喜欢她绣的鞋子和屏风。
夜里,云姒还会梦见陛下……
但她已经逐渐学会,让梦里的归梦里。
从她醒来的那一刻,云姒再也不会去回想梦里的事。
一进腊月,春节就近在眼前了。云姒想到这是自己在家中过的最后一个春节就格外珍惜,等她嫁人之后再过年,只能初二那一天回娘家看看了。
云姒和母亲一起,早早安排起府里的打扫布置。所有侍女和僮仆都忙起来,将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再挂上红绸,处处张灯结彩。
祭祖、宴请……过年最重要的就是吃,云姒在烧得暖乎乎的屋子里,依偎在母亲身边,和母亲一起定菜单。
郑国夫人教了云姒这么多年,还是觉得没教够、没教好,恨不得将自己会的东西一股脑地塞到云姒的脑袋里,等她嫁到婆家后才不会吃亏。
年前的事情最多最忙,郑国夫人一边忙着筹备过年的事,一边教云姒,身体很快就吃不消了。
“诶……扶我一下。”
云姒看到母亲面色苍白的模样,连忙伸手扶住她,“娘,你又头晕了?”
郑国夫人坐着缓了一会儿,摆手道:“无事。”
她近来时常头晕,让大夫把脉也没找出什么缘由,大夫只是让她注意休息。
郑国夫人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大碍:“就是最近太忙,休息的时辰不够。”
大概是白日里太忙太累,夜里也总是睡不沉,郑国夫人说道:“等过完年就好了。”……
大概是白日里太忙太累,夜里也总是睡不沉,郑国夫人说道:“等过完年就好了。”
云姒努力替母亲分担。
弟弟云章的功课,以前都是母亲在监督,如今云姒接手,想让母亲轻松一些。
云章读书很用功,云姒倒也不费什么心思。最近,云姒甚至要盯着弟弟,让他不要熬夜读书太晚,伤了身体。
白鹤山人要收一名关门弟子。
这是难得的机会。
再加上云章自幼便极崇拜白鹤仙人,极爱他的诗书,有机会成为白鹤山人的关门弟子,云章从早到晚抓紧一切时间读书。
白鹤山人收弟子的考校就在年前。
白鹤山人出卷子,想当他弟子的学生一同答卷。白鹤山人看完答卷之后,还要面对面地提问,考察学生的品性。
当然,如果卷子答得不够好,那就得不到这个面对面提问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