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让柳文茵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委屈和屈辱更是席卷全身。
她做错了什么?
为何要被人这样对待?
是她求着来幽州,嫁他陈景亭吗?
视线模糊,眼里已经蕴满了泪水,呼吸变得沉重了起来。
不能哭,眼泪换不来陈景亭的心软,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好欺负,柳文茵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
可泪水蓄积到一定重量,便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掉出。
陈景亭拿帕子擦手,对柳文茵的眼泪视而不见,“觉得委屈?”
“本世子被强迫娶妻,好像也挺委屈的。”
“强迫你的人,是我吗?”
她的眼睛在掉泪珠子,声音却很平静,仿佛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人。
陈景亭蹙眉,随手把帕子扔到窗外,“你在讽刺本世子?”
“我只是实话实说,赐婚的人不是我,也不是我主动来的你身边。”
陈景亭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神幽深,暗藏危险。
“当我的世子妃,委屈你了?”
柳文茵清楚地感受到什么叫话不投机。
他明明知道她的意思,却还是胡搅蛮缠,无非是心里不痛快,拿她撒气罢了。
没有回答,只是身体向外侧了几分。
后脑阵阵疼,马车在雪地里不好走,时不时会晃荡几下,柳文茵更难受了。
但她清楚自己的处境,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让陈景亭改观。
在他的眼里,她是朝廷强塞给他的女人。
她的处境和他无关。
她的感受,他也不会在乎。
这一刻的柳文茵无比庆幸,庆幸自己从来没对陈景亭抱有过期待。
不然这会儿,该多绝望啊?
隔着衣袖,摸了摸腕上的镯子,柳文茵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她不能惹怒了陈景亭,她要好好活着。
马车里安静了下来。
陈景亭盯着她的侧脸,纳闷她怎么怂了,刚才不是胆子很大吗?
要是再说两句,他绝对要把她丢下马车,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委屈。
自觉无趣,陈景亭继续闭目养神,没再管柳文茵。
他的无视,正是柳文茵最想要的。
不着痕迹又往外挪了些许,用掌心捂了捂疼的后脑勺。
一碰,就是一阵刺痛。
柳文茵不敢再碰,就这么忍着疼,一路到了侯府门口。
迎亲队伍先一步到达,此时府里热闹不已,喧闹声都传到了府外。
沉重的木门完全开着,就像一只张着大口的巨兽。
柳文茵心情沉重,进了这道门,她还有逃脱的机会吗?
“怕了?”
陈景亭似笑非笑,“有时候活着比死还痛苦,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柳文茵淡淡地看了一眼陈景亭,“那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