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我在愁什么。。
我说愁生活,愁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边走。
老人家笑我,年纪轻轻怎么就迷路了。
他告诉我,他年轻的时候很混,跟家里闹,跟爱人闹,后来大家都不搭理他了,他突然现混得没劲?。
他告诉我,他能了解我的那种空虚,是因为心里没有了根。
他摸了摸自己的琴,说这是他老伴的,前两年老伴去世了,他就天天背着这把小提琴到处走,总觉得还能遇见她。
我突然想起倪星桥,我说我爱的人可能不想再跟我遇见了。
老人家喝了口酒笑着说,谁知道呢,你不去见他,怎么知道答案呢?
其实我很清楚,我早就下定了决心要跟随倪星桥去山城,所谓的犹豫、迟疑,不过是因为自己太过卑劣而感到心虚,一种无力的掩饰罢了。
那天晚上送走了老人家,我一个人醉倒在了路边。第二天,我头晕脑胀地去了火车站,两手空空地踏上了前往山城的列车。
火车缓缓驶出月台的时候,我开始幻想一个平行时空
如果真的有平行时空就好了,在那个时空里,我跟倪星桥不会有这么多糟糕的纠缠,我们会陪伴着彼此度过难熬又珍贵的高三时光,然后再陪伴着彼此从安城一路向着南方去,最终抵达的世界。
那是一条铺满鲜花和繁茂绿草的道路,充满了爱和希望。
充满了我不切实际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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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对于我来说是一场梦。
身在医院的那些日子,我很清楚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我跟倪星桥的全部约定,也在我离开校园的那一刻被彻底毁掉了。
可我还是忍不住去幻想。
我想象着自己跟倪星桥以什么样的姿态走进山城大学,开始一场比我想象得还美好的人生。
我们的大学生涯,平静普通但又意义非凡。然而,不会有了。
有的只是我没有犯病时的一场接着一场的幻想,幻想终有破灭的一天,这我比谁都明白。
但我还是来了。
当我一身黑衣站在山城大学门口时,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对一个地方是有着强烈愿望的。
从小到大,除了想得到倪星桥之外,我对一切都没什么兴。
我甚至对活下来这件事兴缺缺。
可当我看着那些堆满了笑脸和期待的人走进那所大学的校门时,我意识到,我有多渴望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