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烤的饼在附近几个佣兵团都是出了名的美味。
沈宴心道,得,又得煮上一锅了。
干脆将剩下的面团全擀成面条煮了。
其他佣兵和赵阔都过来尝了尝新奇,这一尝都有些愣神。
臊子面的味道的确不错,但也有缺点,无法像麦饼一样长时间保存。
佣兵团烤麦饼,烤一次能吃一周,也就是说,一周只需要开一次火,而面条的话,顿顿都得开火,这是不同的饮食习惯。
沈宴的一手美味的面条,倒是拉进了他和佣兵团其他人的关系,时不时也能搭上两句话了。
再喝上一碗面汤,几个小孩又围到了沈宴身边,眼睛笑弯了地看着沈宴。
“董老爹说,你会讲故事。”
他们佣兵团很小,以前根本没有云游诗人,每次听到那些大型佣兵团,都有自己的云游诗人,他们就特别羡慕。
沈宴一愣,还有这一出?
他哄小孩的故事还真不少,只是没有准备。
看向说话的孩子,大家都叫这孩子蝗崽。
此时,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
仓库外的院子,点上了煤油灯,煤油灯的灯光浑黄摇曳,聚集着一群忙碌了一天的佣兵,显得有些温馨。
沈宴看了看蝗崽,点了点蝗崽脖子上挂着的一个破损吊坠,道:“将它给我看看?”
说是吊坠也不妥,仅仅是一个破旧的掉漆小葫,用一根绳子缠绕着,算不得饰品。
沈宴从看到这孩子的第一眼,其实就关注到了这小葫。
蝗崽有点舍不得:“这是我爹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了。”
沈宴心道,遗物吗?
赵阔他们佣兵团居然还养孤儿?这和他们一路上因为物资的缺乏表现出来的心狠似乎有些不一样。
沈宴也没取下蝗崽的葫芦,而是直接拿在手上,仔细看了一会,葫芦上的红漆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露出里面的官模子,拿在手上,大小十分舒适。
“清朝康熙年间的红漆应彩蝈蝈葫芦,还是个官模,这可是个好东西。”
沈宴继续道:“我就给你们讲讲这个蝈蝈葫芦的故事。”
“在康熙年间,无论是市井还是宫廷,都盛行玩蝈蝈,由此诞生了一系列的产业,比如蝈蝈葫芦的制作……”
“有大匠师制作的蝈蝈葫芦,能让居住在里面的蝈蝈顺利过冬,冬暖夏凉……”
“上好的蝈蝈葫芦价值不菲,一般都进贡给宫里的达官贵人把玩。”
“比如这只红漆应彩蝈蝈葫芦,从质地,釉色等来看,当属于上等贡品,说不得它里面居住过好几只蝈蝈大将军……”
除了几个听得眼睛直眨巴的小孩,其他佣兵也听得啧啧称奇。
一个小葫芦居然还有属于它的故事?
沈宴的声音,似乎能将人带入一个遥远得无法计数的年代,那个年代,奇巧淫技盛行,真实又飘渺。
……
夜色不早了,热闹也热闹过了。
倒是几个小孩围着沈宴,还要听蝈蝈葫芦的故事,特别是蝗崽,捂着葫芦,笑得特别灿烂,原来他爹妈留给他这么有意义的东西,不仅仅是一件物件,而是一种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