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光按原先商定的计划去找了邓恢,他将朱衣卫右使伽陵的尸体扔在了他面前。
“邓指挥使,这就是你要给本侯的交代吧?”
邓恢看到伽陵的尸体,就明白了几分,想必是她现任辛才是杀陈癸的凶手想去抓她或杀她结果被反杀了。
那任辛是谁?朱衣卫第一杀手,现在又有长庆侯相助,他都不敢轻易对付,真是不自量力的女人。
只可惜他接连损失了左右使两员大将。
“侯爷既有所交代了,那在下也心安了。”邓恢恭维道。
“邓指挥使,不知您又要如何向圣上交代?左右使接连出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右使与左使争权,按卫中规矩决斗,决斗过程中力竭而死。”
“邓恢,你是觉得圣上是小孩子,这么好哄吗?还是你觉得我好哄?”李同光眼神阴鸷,语气冰冷。
“那依侯爷之意?”
“当初在合县刺杀我的是陈癸,而陈癸已经归顺大皇子了,想必邓指挥使也查到了吧?”
邓恢不言,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李同光拿出一块腰牌,是大皇子亲信所有:“我的人在合县找到的。”
“朱衣卫是天子私兵,在你管辖下出了如此纰漏,你猜圣上会不会饶过你?”
“圣上喜战,我大安数万将士才险胜梧国,他就又想着伐褚。邓指挥使,想必你明白,战争无论胜败,民不聊生的只会是百姓。”
“可若百姓不再信任君王,民心散了,国又如何成国?这其中利害不用我说,想必邓指挥使也明白。”
邓恢是忠义之士,只是安帝近几年所为他确实失望。
从前的安帝心中也是有百姓的,刚登基那几年兴修水利、减免赋税、勤政爱民。
后来与褚国一战失利后就变了,他一心扑在军事上,只知道不停地动战争,征服列国,安国军队看似所向披靡,实际上安国内里已经千疮百孔了。
邓恢思索片刻:“可是,弄倒大皇子也并不能阻止圣上伐褚啊!”
“诶……指挥使目光短浅了,左使既是大皇子的人,那右使为何不能是二皇子之人呢?”
“你想一石二鸟?”邓恢看着李同光,这家伙似乎有什么狼子野心。
李同光知道邓恢这老狐狸很精明,且很忠心,于是说道:“大皇子、二皇子为了争太子之位也明争暗斗了许久,这次不过是将它置到明面上罢了。”
“兄弟阋墙,圣上定要分心处理此事,还有立储事宜,这样伐褚或许有回旋余地。”
“圣上就这两个嫡出儿子,纵使盛怒最多也就惩罚他们,于性命无碍,倒是能让他重新审视朝堂和安国内在。”
“而且,圣上不是给邓指挥使三天期限要查出安县刺杀我的朱衣卫吗?此事若是皇子之间的争斗,那你一个小小朱衣卫指挥使又能奈何?”
邓恢有些被说动了,但他还没下决心,他清楚地知道和李同光合作也是与虎谋皮。
李同光又添了一把火:“那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此事我连圣上都未禀明。”
“在安县刺杀我的除了朱衣卫还有北磐人。这就说明,你们朱衣卫早就勾结了北磐人。至于是陈癸还是大皇子,亦或是邓指挥使……这个同光还在调查。”
“此话当真,若真有北磐人手笔,你为何不禀明圣上?”
“邓指挥觉得我禀明了,圣上就会信吗?他在大殿上不止一次说北磐人不会攻破天门关,他的目标是褚国。”
“他伐褚无非是为了报当年的败兵之仇,可如今北磐人虎视眈眈,梧国虽败但兵力尚存,国库因为安梧大战又十分空虚,哪怕有梧国的十万赎金,伐褚必会腹背受敌。”
“届时,就不是皇子之争的小恩小怨了。整个安国危矣。”李同光十分冷静地分析局势倒让邓恢对这个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刮目相看。
“好……那在下便依侯爷所言,希望侯爷真能劝说圣上莫再大动干戈,安国也确实需要休养生息。”邓恢躬身行礼。
“邓指挥使高义,但光我一人之言肯定不够,邓指挥使也得使使力才行啊!”
李同光回了一礼大步离开,邓恢眼神探究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但愿他的选择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