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姨闻言有些不满,没关严窗子把她家小少爷吹病了不说,这顾老二怎么还和小孩抢糖吃
虽然白泉泉已经十八了,但在她心里依旧是个需要被细心照顾的小娃娃。
玲姨给白泉泉重新倒了杯热水,晾在床边的矮几上“好,玲姨这就回去取,还是要果汁软糖吗”
白泉泉先点了三种口味“还有柜子里的食玩,那几盒没拆封的都拿过来吧。”
原身不仅喜欢吃糖,还有一些可以自己做糖果的小玩具,毕竟从小就是个病秧子,大多数时间都躺在床上养身体,总要多找一些打时间的小玩意。
玲姨动作一顿“我们要在小先生这边住多久啊”
白泉泉虚弱地摇摇头“他没说,可能要等画完”
等玲姨走后,白泉泉歪靠在床头的软垫上,打开题,很快便搞清楚许医生开的新药,是进行变性手术前用来调节体内激素的。
比如抗雄激素、雌激素与孕激素,这些激素对人体的伤害和服药反应都非常大,他估计原身之前又吐又晕就是因为这个,很可能是顾永行等不及了,所以剂量用的比较大。
白泉泉拿起许医生新开的白色药瓶,从中倒出两粒小药丸,是特别根据他的喜好做成了裹着白色糖衣的糖丸。
他听玲姨念叨过,这次的每一粒的含量只有之前的十分之一,方便他酌情加量,能吃四粒就不要吃三粒,他能承受的剂量越大越好。
噫,真是坏到家了。
等玲姨把一纸箱糖和玩具拿进房间,白泉泉第一时间将白色药瓶里的药全部换成了类似的糖丸。
又将激素药表面裹上蜂蜜,放进食玩的各色糖粉和椰蓉中滚来滚去,一直玩到了快半夜才在玲姨的催促中睡下。
凌晨两点五十分,白泉泉在闹铃响起的瞬间将其按掉。
他掀起被子捂住脸,痛苦地出一声低低的“嗷呜”,有点为自己的临时起意感到后悔。
十分钟后,白泉泉裹着厚实的小熊睡袍,蹑手蹑脚地走到顾时遂的床边,他刚蹲下伸出手,顾时遂瞬间睁开双眼。
白泉泉吓人不成反被吓,讪讪地收回小魔爪“你、你怎么没睡”
顾时遂坐起身打开床头夜灯,光影勾勒出完美的侧颜,鼻挺唇薄似远山寒月,男人的声线清冷淡漠“失望了”
白泉泉“呃”了一下,装傻充愣转移话题“啊什么失望呀小叔叔敲了我三下,不是让我凌晨三点来么”
他眨了眨水润的小鹿眼,双手搭在床沿,整个人缩成一小团,看起来人畜无害娇软可爱特别有欺骗性,完全不像会故意歪解扰人清梦的坏蛋。
顾时遂闻言轻嗤出声“你也是石头里蹦出的皮猴”
白泉泉抿了抿唇,长睫低垂可怜巴巴“我我也没有爸爸妈妈”他绝不承认是故意报复,顾时遂攥疼他还把他砸晕了,现在脑后的大包还一碰就疼呢。
他一向是有仇必报的,不论什么原因,闹着玩都得还手,不然吃饭都不香。
至于顾家其他人,他只是现在还没机会,以后非得给那死变态叽叽切片。
白泉泉见顾时遂又开始沉默是金了,偷偷掐了自己一把,两行泪水瞬间从眼眶滚出,扑簌簌地坠入小夜灯暗黄的光晕中。
片刻后,他顶着脸上楚楚可怜的湿意,仰起头软声问道“小叔叔是愿意救我吗”
作为家中老幺,白泉泉这朵小芍药最会扮可怜了,只要放出这招他父母兄姐都会一秒倒戈。
结果顾时遂不知在想什么,长眸低垂,眼底一直看不出情绪。
白泉泉又等了一会儿,感觉眼泪都快风干了,不得不主动抬起搭在床沿的手,缓缓伸向顾时遂。
刚要碰上,对方却手腕一转,白泉泉只好去捏他的睡衣袖口,轻轻向下拽了拽,心里骂骂咧咧说话啊,我知道你没聋
面上可怜巴巴“小叔叔”
顾时遂抬了抬眼“我只需要一个听话的模特。”
嚯,你好拽,没我你也是要被剁鸡的,你知道吗弟弟
基于澡堂子理论,白泉泉对这事早就想开了,心道反正也是来搞积分的,早点搞完早点走。
行行行,你说啥都行。
晕黄的灯光下,少年濡湿的长睫微颤,泫然欲泣“我,会听话的。”干净清澈的声音很小,却也很坚定。
白泉泉是顾家精心娇养出的玻璃玫瑰,美丽、乖顺、易碎,当他仰起细白脆弱的脖颈时像极引颈就戮的天鹅。
顾时遂突然觉得,提前折下这朵顾永行觊觎多年的小玫瑰,承担少许风险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