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禄部是个空壳了,那就得从别处去取来资源。
而四海是出了名的丰饶,若是能克四海,献给血阳吞环的祭品不用愁,而后的物资也不怕断了。
东海。
虽然已经决定了不与天庭那边结盟,可东海龙主一想到嬴寸心自作主张就气得眉心胀。
嬴寸心却道:“天庭与我们不怎么亲近,投过去又怎么样?还真以为能获得什么好处?我看最后结局跟朱雀、毕方那些族属一样,最终成为血阳吞环的祭品。”
听到了“祭品”两个字,东海龙主也露出了几分忧愁之色,那法器映照高空,像是亘古不变的烈阳,随着它气机的拔升,那东升西落的太阳反倒是被夺走了光辉。
嬴寸心又说:“如果我坐在了那个位置,我才不管那么多呢,直接来抢四海的。”
就算嬴寸心不说这番话,四海龙主也会做好防备的。
越到危险时刻,海域越是风平浪静。
在某一日,一页金书从天而降,无数法自那页书上浮动,宛如一只只金色的罗网,朝着海中兜去!
海水陡然间沸腾了起来,数丈高的大浪奔涌起,砸在了林立的礁石上,出了轰隆一声爆响。
一只黑色的龙爪从海中探出,朝着那页金书一划,便撕开了一个豁口。数息后,那道裂隙重新弥合,一位手捧着经书、羽扇纶巾的星君出现在了金色书页上,在他的身后则是密密麻麻的天兵。朝着海中打了个稽,这星君道:“奉帝君敕旨,来擒杀天庭使者之人,望龙主通融一二。”
这只是一个借口。
东海龙主是不可能交出嬴寸心的,甚至连让虾兵蟹将顶罪的念头都没有。
天渊也知道这一点,可还是要占据个“大义”。
就在天庭分兵去镇压东海时,仙魔战场的初意、白孤禅、明玉衡也接到了来自天庭的法旨,要她们领手下仙人都立下一道契书,从血阳吞环中借取力量。混沌镜几乎没有用处了,她们还未得知有道人在索取越极限时,自身化作了祭品之事。初意将法旨直接销毁了,明玉衡则是随意地将它扔到了一边,含笑的面庞上看不出真实心绪。
倒是白孤禅面色平静地领了法旨。
若是驻守在这边的仙人道行提升了,便能将魔族的威胁抹平。
她这回离开洞府过于长久,已经许久没去须弥山了。
初意身形一动,拦在了白孤禅的跟前:“道友这是要做什么?”
白孤禅淡然道:“早日结束一切。”
初意皱眉说:“有索取必有付出,难道因为付出性命的不是自己,道友就不在乎了吗?”
白孤禅没说话,只是很平静地望着初意。
初意知道那苍白单薄的言语说服不了白孤禅,她搭着眉眼,吐出了三个字:“须弥山。”
话音落下,一声响遏云霄的虎啸声传出,白孤禅那幽寂的眼眸瞬间转变成了金色的兽瞳,散着危险的气息。破风声激烈,初意闪身后退,一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姿态的明玉衡闪身而出,用剑将白孤禅往旁边一扫,笑着打圆场说:“二位这是在做什么?”
白孤禅寒声道:“你们无意伐魔。”过去仙魔两界起了冲突,可不会因为哪一方停止了动作,另一方就善罢甘休,咽下那口恶气。双方在仙魔战场中陈兵,军势颇为浩大。可几个月过去了,别说没有大冲突,就连骚扰边界的事情都不曾生,除了双方都被约束住,她想不到第二种可能。而这约束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白孤禅本来不想管的,可她此刻已经十分厌恶仙魔战场。
“道友若是想见亲友,我遣人将她们送来就是。”顶着白孤禅那冷若冰霜的视线,初意说完这句话。
白孤禅无心管法旨了,身上凶煞之气萦绕,不顾一切地跟初意动起手来。明玉衡想拉架,可白孤禅、初意都很不客气,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一靠近便挨了几下。她忍了又忍,远离了这处风波,等看着两人都挂了彩,才找准了时机冲上去,给她们一人来了一下。
明玉衡回答了白孤禅的话:“我确实无意伐魔。”她起先是领了天帝的命令来抵御魔族入侵,可良久不见涂山流苏那边动作,又听到了天庭诸多消息,很快便想明白了。她不欲与明见素起冲突,仙魔战场更适合她。若是能将白孤禅牵制在这边,那是再好不过。
初意点头,煞有其事地胡说八道:“天庭一片乱象,魔渊那边既然没有继续侵袭,我等何必去挑起事端来?若卷入战火中,到时候天庭想要我们施援都来不及。”她变了脸,仿佛先前用须弥山做威胁的人不是她。
白孤禅蹙着眉头,凶性未消,脸上满是不耐之色。
初意抿着唇,警惕心没有消。这白虎不分立场,只认天道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