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从来没有养过猫。
小时候是家里不许。
等他大了,一个人住的时候,又是因为一点心病——
小学的时候,他在路边捡过一只野猫。
很小,丁点大的狸花,没有猫妈妈照顾,趴在垃圾桶旁边、墙缝下的一个小洞里,被他抱回了家。
他用毛巾把小家伙裹住,拿家里做课堂实验剩下的针筒给小猫喂奶,又找了个盒子,垫了两件旧衣服,把猫放在盒子里。
就摆在他书桌旁,在暖黄的灯光下照着,他边做作业边看着。
直到母亲蒋愉下班回家,过来检查他的作业,看到猫,狠狠将他训斥了一通,又说了许多流浪猫很脏、身上都是寄生虫的话,最后将猫连带着盒子一起,拿走扔掉了。
不知扔到哪里,骆澜川怎么找都找不到,再没有见过那只小猫,也不知小猫有没有活着,挨过那个最低温度过零下的冬天。
而冬至不一样。
叶柠说,冬至也是捡来的,是被她妈李芬兰女士捡来的。
反而是叶柠起初的时候不想养猫,倒不是不喜欢猫、也不是觉得养猫麻烦,而是觉得猫猫狗狗的寿命最长只有十几年,短一点,可能五年十年,它们就要去喵星汪星了,太增伤感。
结果李芬兰把冬至抱回来,养了没半天,叶柠就真香了。
而冬至之所以叫冬至,顾名思义,当然是因为几年前把它捡回家的那天,刚好是冬至日。
从那天后,冬至就成了李芬兰的小女儿,叶柠的妹妹。
“它很乖的,不认生,要不要抱抱?”
叶柠把冬至递给了骆澜川。
骆澜川接到怀里,就跟手爸爸第一次抱孩子不知道哪里下手似的,姿态生疏别扭。
叶柠教他:“你这条胳膊托在它前爪的腋下,这只手托着它两条后爪,唉对,就这样。”
毛茸茸软绵绵的一团,就这么被骆澜川略显生疏的,抱进了怀里。
叶柠伸手撸了撸冬至的小脑袋,手就伸在骆澜川胸前,两人也靠得很近。
叶柠心想:这也就是撸猫了,否则哪儿能随便有这个距离啊。
冬至,姐姐的未来幸福就靠你了。
骆澜川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问叶柠:“你把它带过来玩儿?”
叶柠摸着冬至,开始胡编:“我妈最近有事忙,照顾不了它,托我养一阵子。我本来想寄养在宠物店的,后来看你不是也喜欢猫么,觉得养在这儿,你应该不会反对,我就把它带回来了。”
顿了顿,抬眼,征询的语气:“你不反对吧?”
骆澜川已经单臂托住了冬至,空出一只手,抚了抚冬至的毛背。
“养吧。”
他应了声。
叶柠就知道,心底无不为自己的机智高兴:
猫养在客厅,以后要撸猫,骆澜川肯定得从卧室出来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