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北听见了,抓过了她的手来,眼里满是戏谑:“为夫一定会竭尽所能,维护娘子旺夫的命数。”
沈归燕一愣,看进他的眼里去,竟然有些感动,正想唤他一声,哪知这人嘟着嘴巴就上来了:“看为夫这样好,赏一个吧?”
忍不住低头,羞恼地踩他一脚。
“讲好的你还不爱听,踩我做什么?”痞子模样又出来了,无赖地抱着她的腰道:“女人就是别扭,爱听好听的,听了又要骂人家坏。说一句‘亲亲娘子为夫好想你’,定然被你说成不正经,非要说‘思卿千百回,终得月下见’,娘子才欢喜。”
沈归燕有些惊讶,倒不是别的,而是这不学无术的人肚子里竟然还是有些墨水的,还能说出句诗来。
“过于直白的话本来就没多少人喜欢听。”沈归燕拉着他往房里走:“也亏得汉字博大精深,一个意思千种说法,对不同的人,总有不同的话叫人开心。”
顾朝北不太高兴地道:“娘子与我何必太见外?想什么说什么不就是了。场面话是说给外人听的。”
哼了哼,沈归燕关上房门看着他道:“不拿我当外人?那我什么话都能说了?”
顾朝北点头:“自然,夫妻之间与旁人不同,你对我当然什么都可以说。”
挑眉一笑,沈归燕学着他的样子,伸手搭上他的肩膀,痞痞地问:“外头的女人美,还是我美?”
眼波流转,眉目间万种风情,看得顾朝北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冷不防地往她嘴唇上轻轻一啄:“自然是你美。”
被调戏惯了,沈归燕已经不会脸红了,接着道:“既然我美,那为什么相公总是被外头的妖精勾了魂?”
很显然,她还对上次宝扇说的话耿耿于怀。
顾朝北一愣,接着就十分兴奋地看着她:“娘子吃醋了?”
“没有。”沈归燕松开他,抿唇道:“就是学着相公的模样逗个乐,但是相公这样皮厚,好没意思。今日也有些累了,早些休息吧。”
说罢,越过他的身子就往床边走。
顾朝北一把将人捞住了,啧啧两声盯着她的眼睛道:“是我没意思,还是娘子更没意思?对谁都藏着掖着,心里生气或者伤心难过统统都不叫人知道。就像建了城墙一样不让人进去。”
虽然成亲已经这样久了,两人尚算和谐,但是他觉得燕儿太平静了,没见过她生气的样子,也没见过她失态的样子,永远是那一张温和大方的脸,初看还好,看久了就让人觉得着恼。
就好似只有他一个人有情绪,她什么感觉也没有。
沈归燕愣了愣,挣开他的怀里,轻笑道:“女子的心里没有城墙,有的只是水池。你若是非叫我拆了那池子边儿叫你看看里头,我怕你被水淹了又来怪我。”
水池?顾朝北哼笑一声:“就是火坑娘子也尽管拆了,为夫不怕。”
说得轻松,那池子里是女人都有的嫉妒、小心眼、计较、猜疑。没有男人会喜欢,他会这样说,也不过是因为没看见过,太好奇而已。
转头将床铺了,沈归燕没有应他,只道:“就寝吧。”
顾朝北皱了皱眉,抿了唇有些不悦地上床去,背对着她躺下。
这别扭的女人,他才不管那心里是水池还是城墙,总要看了才算数。
第二天沈归燕起来,顾朝北已经走了,桌上留了纸条,写了些菜名。
“这是什么?”沈归燕好奇地拿着看。
“烧瓤菜花、群虾戏荷、杏仁豆腐。”宝扇道:“是少爷说中午想吃的,他今日不得回来,午膳要在校场用。”
又要去送饭了,沈归燕点点头,这些菜她勉强还能做,中午给他做好就是。
整理了账本,又在厨房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沈归燕看了看桌上自己的饭菜,干脆一起放进食盒里,过去和他一起用吧。
今天的豆腐格外嫩,虾也鲜,沈归燕心情不错,马车颠簸都觉得没什么,只催促着快些,别让菜凉了。
满心欢喜地到了校场,结果顾朝北已经放下了碗筷。
“好吃。”
旁边的女子笑得开心极了:“承蒙大人不嫌弃。”
“怎么会嫌弃呢。”顾朝北余光看着门口站得的人,笑得十分刻意:“你的手艺是我尝过之中最好的,喜欢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