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奚秋弦听到这声音,不禁抬头望向那边。山崖上人影闪动,神医掠过古树飞而来,沿途有暗夜盟的手下想要拦阻,他猛地停下脚步,高声道:“你们盟主的性命此时正捏在我手中,看谁还敢上来生事?!”
何梦齐收势站定,盯着神医的身影道:“只怕你太高估了那蛇尾针的力道,我眼下已经好转,你休想再以此来要挟!”
神医站在山岩上,冷冷道:“你若不信,只管再动内力试试。此针毒性虽不强,但细如牛毛,早已钻进你经脉之间。你越是用武,它钻得越快。”
何梦齐抬掌一看,掌心的伤口小得几乎看不见,也不觉有什么异物在体内,不禁讥笑道:“老头,你倒是会危言耸听。”
“既然如此,就让我来使你明白其中厉害!”神医说罢,飞身越过树梢,如白鹤般凌空而下,右臂一震,便擒向何梦齐头顶。何梦齐抽身急退,双掌连环出击,与神医招招对接。但听得风声疾劲,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交手接近十招。神医身形灵敏,掌风犀利,而何梦齐飘若游龙,指掌间多出几分悠闲之意,实则蕴含杀机。
天淼等人扶着奚秋弦站在一旁,眼见神医虽还能抵挡何梦齐的招式,但却也占不到上风,不禁为之担心。而凤千魅正想趁机上前,鬼虚影却深深瞥了她一眼,她被这目光所震,又只得按捺不动。
此时神医旋身出腿,何梦齐双掌击出。他一掌击中神医胸口,正待再起一掌将其击毙,却忽而脸色一变,原本已经蓄力待之势猛然停止。神医趁势飞起一脚,正中何梦齐肩头。
“砰”的一声,何梦齐身形微晃,后退数步。凤千魅急忙上前搀扶,何梦齐脸色青,紧紧握住右掌,咬牙向着神医道:“把解药拿出来!”
神医亦咳了几声,喘息道:“给你解药也无用,我之前就说过,唯有将蛇尾针逼出经脉才可保命。你若是想活,就趁早离开此地!”
“盟主不可强行运功。”鬼虚影低声道,“他们现在也已重伤,您先行撤退疗治伤势要紧。”
凤千魅听他这样说了,便也应和劝解。正在此时,忽有纷杂的马蹄声朝这边迫近。众人回头一望,但见一列人马沿着河流迅赶来,为之人长飘扬于晨风中,深蓝长裙簌簌舞动。
天淼惊喜万分:“姐姐!”
神医冷冷一笑,向何梦齐道:“怎么样?是不是还要留下拼个你死我活?”
何梦齐狠狠盯着神医与他身边的奚秋弦,这才在凤千魅的搀扶下回到了马车前。“老鬼,你受我一掌,只怕也难逃一死!”临走前,何梦齐犹寒意恻恻地回头望着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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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何梦齐的离去,暗夜盟的部属也从山间悄然消失。而这时天淑带着的人马已经到了近前,她一见奚秋弦,便大吃一惊:“少爷,你脸色竟那么差!”
奚秋弦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我爹娘不放心你出来,便让我带人过来接应。没想到果然还是出事了!”天淑一边说着,一边扫视四周,见神医正在他人的搀扶下缓缓坐下,但却惟独不见银笙的身影,不禁有些诧异。
“那个丫头呢?”她小声问天淼。天淼愣了愣,看看奚秋弦,没敢回答。奚秋弦似乎没听到她的问话,摇摇晃晃走到神医面前,竟要屈身下跪。神医正在闭目打坐,身边人急忙将奚秋弦拦住。
奚秋弦却执意推开众人,重重跪了下去。膝盖处一阵生疼,他强忍着,依然挺直了身子。
“师叔,你伤得可重?”他低声道。
神医没有睁开眼睛,唇色有些青,过了片刻才道:“死不了。”
奚秋弦垂着眼帘,哑声问道:“采萍呢……”
神医花白双眉微微一蹙,缓缓睁开双目,注视着他道:“是我平日只顾钻研医理,没有好好教她武功,若不然,她恐怕也不会这样……”他顿了顿,又抬目望向山峦,“照理说来,我本该为她报仇,但为了你安危考虑,我并没有与何梦齐以死相拼……秋弦,我能做的都已做完,你以后不必再来这里了。”神医说罢,徐徐起身,也不看跪在面前的奚秋弦一眼,独自又朝着那山道行去。
“师叔!”奚秋弦悲声喊着,神医步伐沉重,却没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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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盟的人马绕过山峦回到了河岸边,何梦齐从马车上下来,又回身从车内抱出了一个正在昏睡中的女子。红裙委地,长及腰,此时的何梦芸显得很是宁静温婉。他正待举步走向停靠在岸边的船只,却觉臂间一阵剧痛,险些抱不住何梦芸。凤千魅与鬼虚影见状,急忙上前搀扶。
何梦齐深深呼吸着,坚持着自己将何梦芸抱到船上,随后才紧闭了舱门。过了片刻,里面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我要运功疗伤,你们在外守护。”
“是。”两人应着,轻轻退后几步。鬼虚影沉吟了一会儿,向着船舱方向道:“盟主,那老鬼处定然有解药,属下去帮你夺来,缓解盟主痛楚。”
何梦齐冷冷道:“不必了,我自会解除毒性。”
“但老头子不是说什么针已经刺进了您的……”凤千魅还没说完,何梦齐已经低声斥道,“他是危言耸听,你也相信?”
她只得道:“属下只是关心盟主安危。”
此时船只渐渐往下游行去,鬼虚影站在船头回望山色,微一思忖,低声道:“盟主,您受伤之事最好不要让更多的人知晓,否则万一引来其他门派,我们此行就会平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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