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枇杷呀,是咱向阳地边上林子里长的,这事就我和你大哥二哥知道,你可别告诉别人了!”
“嗯!”柒宝嘴里包着枇杷,腮帮鼓鼓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弯:“我谁也不告诉!”
爷孙俩走到家门口,就听到虞三郎中气十足在骂人。
柒宝急忙上前:“三哥,你骂谁呢?”
虞五郎拿着小竹棍跟虞三郎后头回道;“柒宝,狗子他们跑来偷咱家蒽桃!”
蒽桃便是樱桃,因着凤县人的口音,乡下人家便一直叫的蒽桃。
虞三郎骂完还不解恨:“一窝子不要脸的东西,几辈子没吃过了?
果子都还泛青呢,就好意思来偷,也不怕酸死你!”
已经跑远的狗子,躲在苞米地边上伸出脖子吼道:“我奶说了,那树本来就是我家的!”
说起这树,可又是一出恩怨了。
当年虞水莲怀孕难受吃不下东西,就馋那红艳艳的蒽桃。
赵莲舟便想着,以后娃出生了,也会馋果子,索性就去别村寻了一个小树苗子回来。
回来时正巧刚上王婆子找虞水莲的麻烦,他一时心急,随手就把树扔地里,不巧,恰巧扔在了王婆子的地边上。
虞水莲被王婆子气得动了胎气,连着几日都不舒服。
赵莲舟担心媳妇,忙前忙后的照顾,就把这事给忘了,等到那树落在地边生根芽打出个花苞,他才想起这事来。
他急忙要把树给挪回院里,可王婆子不愿意了,非说那树就是她家的。
还是后来村长主持公道,虞家给王婆子赔了五十文的肥气钱,因为王婆子说树苗放她家地边上,把地里肥气给吸走了,这事才算了结。
王婆子得了钱,也没少背地里嚷嚷,说赵莲舟这个白眼狼,白生了他一场,偷自家的树给老虞家。
狗子和墩子两个孙儿听了去,就觉得柒宝家太过分,明明是他们家的果子树,都是被三叔给偷走的。
尤其到了每年果子成熟之际,几个孩子少不得为这事闹一场。
柒宝含着枇杷,远远的瞥了眼狗子和墩子,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狗子,你过来,我给你好吃的!”
狗子见柒宝手里拿着果子,咽了咽口水,又看了眼虞老头,见他背着青草喂牛去了。
“柒宝,你真给我吃的?”狗子跑到柒宝跟前,讨好的笑着。
柒宝在小孩儿里头,一向是说话算话的那个,狗子才会顶着被虞三郎揍的风险过来。
“嗯!”柒宝从兜里摸出两颗枇杷给他:“你和你哥一人一颗!”
狗子刚接了过去,就被人劈手夺走:“你要脸不,敢抢我妹妹吃的!”
虞五郎跟着后头附和;“就是,不要脸!”
狗子哭丧着脸:“是柒宝自己要给我的!”
柒宝赶忙劝道;“三哥,你给他,真是我给他的!”
虞三郎有些不服气;“柒宝,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家最不要脸,给他干啥!”
他这做哥哥的还没落着呢。
柒宝没搭理虞三郎,而是问狗子:“狗子,你爹有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