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做完检查,天已经大黑了。
顾西哲换上了病服躺在病床上,头上的纱布缠了半个脑袋,就像一个帽子,即便是这个狼狈的造型,依旧抵挡不住他帅气的五官。
温晨阳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顾西哲接过喝了一口,看到温晨阳通红的双眼,他抬起手握住了他放在床边的手,“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
温晨阳用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还不是你弄的。”
“嗯,我的错。”
当时顾西哲现棚子要倒,明明可以逃开的,可是因为温晨阳还没反应过来,所以他才用身体给他挡住了砸下来的木头。
“顾西哲,你真的越来越傻了,你既然意识到有危险,为什么不逃,不要命了吗?”
顾西哲看着他,“那是因为里面有个我不要命也要保护的人。”
温晨阳的眼睛更红,从今天下午事情生后,他的眼睛就一直是通红的,他声音携了一丝哭腔,“顾西哲,你这样,让我怎么离开你?”
“那就不离开,好不好?”顾西哲看着他,“虽然现在这个情况,说那番话有点卑鄙,但是我还是想说,晨阳,你如果跟我在一起,会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和异样目光,还会失去做父亲的机会,这些东西我无能为力,但我会尽我所能在别的地方去补偿你。”
“嗯。”温晨阳还说:“顾西哲,其实是否会受到不公平待遇,是否遭受异样目光,是否能做父亲,这些东西,其实跟你比起来,在我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我……我他妈就是怂,叔叔阿姨待我那么好,我害怕成为他们讨厌的人,我害怕你和父母闹翻,特别怕……”
顾西哲紧紧握着他的手,“晨阳,并没有,我和爸妈并没有闹翻,他们待你好,是因为特别喜欢你,他们只是需要时间去接受。”
“嗯。”温晨阳握着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我觉得我才卑鄙,你明明是直男,我却把你硬生生掰弯了。”
顾西哲浅笑,“那你得对我负责到底了。”
苏艺柯提着刚买回来的食物,站在门口,不忍心进去打搅他们。
他在病房外面坐了一会儿,才敲门进去。
他把手上的食物放在桌上,“今天初一,很多店都没开,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沙县还开门,凑合吃吧。”
温晨阳这才察觉到饿了,都晚上九点了,他还没吃晚饭,“社长,辛苦你了。”
苏艺柯坐了下来,“不辛苦,说起来还是我的错,我明知道那个棚子存在危险,还组织你们去修,造成这个后果,我有责任。”
顾西哲道:“苏师兄,你不必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那不是你的错。”
温晨阳也说:“是啊,社长,我们都知道那棚子有问题,想修好是为了方便两个老人家,跟你没有关系的。”
被他们两个这么一安慰,苏艺柯心里好受了一点,“好了,不讨论这个了。”他又问:“西哲要吃点什么?”
温晨阳替他道:“他胃部受伤,暂时不能进食,只能输葡萄糖,这些东西,我们吃吧。”
“那也是。”
温晨阳和苏艺柯两人在病房里简单地吃了一顿,吃完后,苏艺柯开始说自己的安排,“我们的志愿者任务还有三天才能完成,我明天回去继续任务,晨阳,你留在医院陪顾西哲吧。”
温晨阳应了一声,“嗯,那接下来几天辛苦你们了。”
苏艺柯在附近的旅馆开了房睡,温晨阳则在病房里陪床,病房的床很窄,挤不下两个人,温晨阳打算加一张陪护床。
隔天,一大早几个志愿者一块来了一趟医院看望顾西哲,顺便把他们的行李都收拾了过来,方便他们使用。
探望过后,他们直接包车回沁水村,继续志愿者的活动。
初四是志愿者活动的最后一天,他们跟村民告别后,来到医院接顾西哲出院,大家一块包了一辆车回慕城。
回到慕城,已经是傍晚。
温晨阳带着顾西哲回到家里,离开了半个月,家里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他当初离开家去参加志愿者活动,收拾行李的时候把房间弄得很乱,也没收拾就这么放着。
顾西哲一进房门就犯了强迫症,要给他收拾。
温晨阳忙把他按住,“不用你来收,待会我来,今天坐了一天的车,你快躺下来休息,不准乱动。”
顾西哲听他的话,躺了下来,享受他的盖被子服务,他看着他,“我都已经好多了。”
温晨阳给他盖好被子,点了点他的鼻尖,“医生说了,还得修养,别嘚瑟。”
顾西哲看着他,他始终觉得那一场意外是因祸得福,虽然□□上受了伤,可这几天被温晨阳照顾着,关心着,他的心灵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顾西哲说:“我得做晚饭,不然吃什么?”
“我来。”
“你做的能吃吗?”
温晨阳道:“你以为只有你才会看菜谱吗?我跟你的智商和动手能力差不多,你能学会的,我能学不会吗?”
说得有道理,顾西哲说:“那你今晚要给我做什么吃的?”
温晨阳道:“你除了粥,也没别的能吃的了。”
“那我拭目以待。”
温晨阳上网特意查了一下粥的做法,最简单的就是白粥,但是白粥未免太难下咽了,他又找了个南瓜粥的教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