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出小区,从爸爸便追了上来,将银行卡放到从嫆嫆的手里,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在爸爸转身的那一刻喊住了他,鼓足勇气将手里的银行卡又递到了爸爸面前:“爸,我是真的要独立了。”
从爸爸的眼神也变得不同寻常起来,沉默良久才挤出来几个字:“别装了,你以为独立那么容易?”
从嫆嫆的确很需要钱,也的确不情愿将卡还给父母,但她自尊心也是极强的,特别要脸。她依旧倔强地伸着手:“你也不看好我?”
从爸爸抬头看一眼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掏出了手机,摆弄几下找出计算器举到从嫆嫆面前:“来,先算笔账,我不管你是独立还是啃老,但你买房我还是支持的。”从爸爸的手指不停地在手机屏幕上点着,“离你学校七八公里的地方是市区与开区的交界处,那里的房价还没有涨起来,虽说配套设施还没有那么完备,但前景还是好的。我刚搜了一下,已经交付的现房不难买,你也不需要什么大房子吧?咱就暂定套小二居,有六十多到七十以内的。用你的积蓄和嫁妆加起来差不多能付个付,如果能用公积金贷款,每个月的房贷和你租房的费用差不多。这样算下来,还是买房合算。”说完,他将算好的帐举到了从嫆嫆的眼前。
从嫆嫆打从出生就没为钱操心过,也不知道理财,感谢隋靖,让她明白以他们的工资水平以后小家的条件容不得她败家,让她养成了储蓄的习惯,并且开始精打细算。她和爸爸的想法不谋而合,在此之前她也算过一笔账,所以才决定买房。更重要的是,丁果是个血的教训,从嫆嫆觉得女人有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就是退路。管他什么男人,先顾好自己才是正道。
“你听到我说话了没?别听你妈头长见识短,买房,一定要买房,绝对不能租,买了就是自己的,租永远都是别人的,懂吗?!”
从嫆嫆回过神,手中的银行卡迅回了自己口袋:“你不怕我妈找你算账?”
从爸爸摆摆手:“管好你自己吧!”
“对了爸,丁果婆婆是不是又去韩国了?”
从爸爸没有回答从嫆嫆,而是问:“你是问大苗的事儿吧?”
“对,丁果快急坏了。”
“大苗在韩国,估计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谁在陪他?”
“丁果婆婆,她怎么可能放心吧孩子交给子林那个生活白痴。娘仨一起去了韩国,子林不喜欢那个地方,昨天回来了。”
从嫆嫆稍稍放了心,觉得哪里不对又问:“丁果婆婆肯帮忙带孩子了?”
“看不出来吗?白子林耍心眼逼的。你说说你们这些孩子都老大不小了有个省心的没?”
从嫆嫆一脸茫然:“我没明白。”
从爸爸表示无语,耐着性子解释:“白子林多精,把大苗偷走之后拉着他妈就去了韩国,飞机还没落地就想着法子作妖,气得他妈忍了他两天就把他轰回来了。他这样做什么目的?不就是逼他妈服软吗?”
“他妈能听他的?”
“不听也没办法,反正当奶奶的不可能不管孙子,白子林还能落得清静。”
“这个臭不要脸的!”从嫆嫆想明白了,白子林仍然没有放弃丁果,他这样做是一箭双雕,既用孩子要挟了他妈和丁果,还逼着他妈不得不帮他带孩子。从嫆嫆气得说不出话来,使手段使到亲妈、亲老婆、亲儿子身上来了,他真做得出来!
“走吧!”从爸爸冲从嫆嫆摆手,一副很心烦的样子。
从嫆嫆冲爸爸的背影喊:“爸,你回家帮我问问我妈,她就不怕我结婚嫁个白子林那样的人?”
从爸爸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身:“你怎么不想你妈就是看到隋靖绝对不是白子林那样的人才一直催你嫁的呢?白子林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这个社会一点都不缺少,但隋靖不一样。我们都老了,就你这缺心眼的性格,如果没有个男人在身旁,你的日子好过不了!”
这不是个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作为一名资深的语文老师,从嫆嫆不但听懂了字面意思还理解到了深层含义。她愣住了,好半天才不服气地回道:“等着吧,我一定让你们瞧瞧我不靠男人照样活得好好的!”
从爸爸一脸鄙夷:“一个人?你一个老姑娘,邻居怎么看你,你的同事们怎么看你,还有你的学生家长们怎么看你?”
从嫆嫆奇道:“我自己的人生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从爸爸有点懒得和从嫆嫆磨牙了,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对她干涉太多将她保护得太好,从嫆嫆时不时地就会表现出非常幼稚的一面,单纯得让人觉得她的想法不是一个快三十岁的人该有的。
“我就赌你根本不能洒脱到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