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翻飞,三千华飞扬。
颜旭之注视这个该死的反派,神情近乎平静,问:“木竹在哪里?”
杀荀邵已经听不到颜旭之的声音,他疯狂地惨嚎道:“住手!你这疯子!住手!”
在尉迟逍等人的视界里,明明面色逐渐苍白,流失真气的颜旭之才是更惨的那个,但杀荀邵却疯似的,想要摆脱颜旭之,却又无法摆脱,倒显得诡异的凄惨。
“告诉我,木竹在哪里。”颜旭之重复道,“木竹在哪里?”
当再次听到木竹这个名字,杀荀邵的惨嚎戛然而止。
仿佛回忆起愉快的场景一般,杀荀邵嘴角一弯,一边放声大笑一边道:“你以为我会留他性命?死了!那家伙死了!颜旭之,你以为我是谁?我做过那么多恶事,难道会放过他?”
颜旭之骤然苍白的脸色,周遭一片哑然。
杀荀邵尽力忽视越来越胀痛的丹田与骨肉,面容扭曲:“你知道吗?我狠狠踢了他的肚子,血汩汩地流下来,他有多痛,我就有多快活!”
每说一个字,颜旭之脸色越差,杀荀邵就越开心。
他现不告诉颜旭之木竹就是荀箫,也能充分让颜旭之体会痛苦,甚至还生出另有一个绝妙的主意。
“颜旭之,我再告诉你件事。你猜银霜剑如何到我手上的?”颜旭之的沉默只让杀荀邵更加兴奋,他痛苦却又兴奋,滔滔不绝让人咬牙切齿,“我先是找到荀箫,现他正从木竹手上夺走银霜,啧啧,木竹被荀箫欺负得真惨……
“我恰好出手,还未完全恢复的荀箫逃之夭夭,我的愤怒无处排解,木竹可不就是一个泄愤的工具?”
杀荀邵情不自禁想象,如果颜旭之日后现真相,便会现这一切都是他的胡编乱造,但至少现在以及此后一段时间滋生的恨意足够让他心情愉悦。
荀箫,你一辈子都不会拥有幸福。
当年,我亲手毁掉你的幸福,这次,我给你留下一线生机。而我就算要死,也要等到看到你日后被这个正道伤害折辱后再死!
“木竹什么实力,不过就是绝顶前期,竟然妄想击败我,我废了他的功力,他掉落万丈深崖了!颜旭之,你认为你能见到他?”
杀荀邵濒临爆体的那刻,说着无尽恶毒的言语。
而颜旭之默默地听着,依旧源源不断的给予他的真气,他从对方毫无波澜的神情中看到了仇恨,好似要将他大卸八块的仇恨。
自从荀箫离开自己,他已经有多久没这么开心了。
曾几何时,他只是厌恶那个爹娘的亲生孩子。后来目睹荀箫越来越强大,强大到他无可企及,现再也无法将其杀死时,看着对方日渐成熟的容貌,突然生出将其占有的心思。
而他要让对方像个女人一样给他生下孩子,他要将荀箫的尊严踩在脚下,让荀箫变得不男不女,给他诞下孩子!
这是荀笙想到的最爽快的想法,可没想到却因为那个该死的护法搅局,让吃下怀孕生子丹的荀箫逃走。
他四处寻找,甚至改名为引出荀箫,万万没想到,再次见到荀箫时——
曾那个经只知练武求天道的荀箫,再不是什么都不在乎。
他嫌恶却又想要拥有的东西,被荀箫送给了他人。
而当他以为可以再次拥有时,荀箫却又不见了!
对面如同仙人般的男子,最后一步踏出,站在他半步开外,眸中映着一个全身肿胀仿佛即将爆破的皮球。
无论他有多用力的握紧银霜剑,最终还是被颜旭之一把夺走。
颜旭之依旧不断地问木竹在哪里,荀笙闭口不言。
恍惚间,荀笙眼前出现一片白光,白光中倏然出现一道身影,那是一个小小的只有二岁的孩童。
那年,在满是行人隔壁镇上,孩童牢牢抓着他的手,抬头露出白嫩的脸蛋与浓眉大眼,他对孩童温柔地笑,孩童便口齿不清地唤着他哥哥。
那天下午,他们玩疯了玩累了。
傍晚时分,他趁着人来人往,松开孩童的手,疯了一般地往回跑。
孩童在背后追逐他,跌倒在地,哭喊着,他一次都没回头。
那一天,荀笙便已经将属于他的幸福亲手毁掉了。
真气在四肢百骸游曳,不断冲撞杀荀邵的奇经八脉。
黑衣男子嘴角血流不止,衣衫亦因由内而外的冲击出啪啪的破裂声。
颜旭之看着惨不忍睹的人,不知问了多少遍的问题依然没有得到回答,在对方即将爆体而亡之际,他一剑刺穿杀荀邵的胸膛,转动剑刃,听到肉快被搅碎的声音。
“蚀……心……宫……后……山……”不知想到什么,杀荀邵终于吐出几个字,气若游丝道。
说话间,杀荀邵的眼睛死死盯着颜旭之,仿佛要将颜旭之剜肉削骨。
他派弟子不敢相信,魔头杀荀邵竟然会突然变得如此虚弱,似乎他们现在出手也可以将其斩杀。
而这一切,源自颜旭之主动让对方吸取功力导致,似乎颜旭之的功力对杀荀邵而言是一种剧毒。
刚才杀荀邵说什么,颜旭之是玄阳之体?
他们听说过慕容煜是这种特殊的体质,这也是由于玄隐剑派常年以此为傲宣传才会人尽皆知。
慕容煜之的强大也是由此。
因此,他们很少表面哔哔慕容煜的不是,毕竟天赋异禀到一定程度,人连嫉妒都难以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