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她也不会骂人啊。
但看着那些火星,好几次都只差一点点&he11ip;&he11ip;就差那么一点点整个车子就要被炸飞了。
她最终还是鼓起勇气&1dquo;没关系叔叔,我帮你拿一下,免得你不方便。”她趁着对方不防备欠出身体,很努力地伸手把烟从对方嘴里抽出来,做出和善笑容&1dquo;叔叔辛苦了。叔叔你饿不饿?我有面包。”可心跳得特别特别地快。同时又感到无比的胆怯。甚至在想,如果激怒他打人怎么办?
而司机虽然感到意外,甚至在一瞬间有些生气,但可能是她的笑容起了作用,也可能是之后关切的话起了作用,并没有再坚持,也没有像她想像中那样恶狠狠地斥责她没事找事,事情更没有向恶劣的情况展,落得她无法招架,令得她在所有人面前出丑的地步。
他只说&1dquo;没事。你自己吃。”并没有过多纠结她该不该这么做。
她无声地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想太多,怎么可能打人嘛。同时深感自己的莽撞,也许有更温和的方式,但以未经事少女的浅薄阅历根本想不到,这已经是她能想出来最好的办法。
灌完了油,她连忙把司机的烟还给他,而司机已经把刚才的事抛在脑后了,招呼学生们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伸展伸展,后面还有好几个小时。
汤豆准备回到位置,才现自己钻在窗户口,使唤得身体几乎全压在赵小明身上。
狭小的空间两个人以怪异的姿势挤在一起,少年脸涨红,见她想缩回来但有些费劲,想帮她,却无处下手,似乎碰哪里都不合适,只得尽力向后靠着,好像她身上有毒。
汤豆回到坐位上,还感到心跳得很快,很司机不再关注她,似乎这件事已经过去,她才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一种振奋的情绪,充斥在心间。因为自己做了一件以前从来不会去做的事。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可车厢里隐约有人说&1dquo;哗,管家婆来的?”
&1dquo;谁呀?那是。”
有人低声嘀咕&1dquo;是汤豆,第一名那个。”
&1dquo;也太爱出风头吧。人家一直开车,不比她了解得多吗?”
&he11ip;&he11ip;
他们与她都差不多年纪,顶多大小一两岁。
除了这些,也有人不说话,偷偷看她,更有人大喇喇地瞅着。
少男少女们总是对别人的言行总是格外敏感,又对自己的言行毫无自觉。
汤豆一时还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这些并不小声的&1squo;窃窃低语’,她努力挺直背坐着,不愿意让人觉得自己心虚,但心里却从振奋到委屈,这和爱不爱出风头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真的爆炸呢?大家不都炸死了吗。
&1dquo;我觉得你很勇敢。火是很危险的。但往往长期跟油、火打交道的人,明明应该更谨慎,却反而会因此而更倦怠。”身边的人说。
她扭头看向赵小明。
&1dquo;他们只是因为你做了他们没做的事,而感到奇怪,无法理解,也并不一定是有恶意。”赵小明对她笑,笑容令她感到些许安慰,他认真地说:&1dquo;人越是总处在危险之中,越是会更加漠视其风险。所以司机叔叔才会这样大意,你看,人的心理是不是很奇怪?”
汤豆原本并不觉得有多么委屈,但这时候却感到鼻酸心软,点点头&1dquo;恩。”太好了,有人站在她这边。又觉得少年真的不一定,他懂得很多,说话也和别人不一样。
&1dquo;学院会开心理学课程。你到时候选这门课,就能知道得更多了。”他凑过来,小声说话,声音很轻,鼻端的气息带着暖意和少年独有的好闻的气息。
&1dquo;你怎么知道学校要开什么课?”汤豆小声地问。
赵小明说&1dquo;爸爸说的。”
&1dquo;你是这几天搬来的吧,不是学校的学生,没有参加考试,为什么可以来呢?”汤豆好奇地问。
赵小明有些自豪&1dquo;我是职工家属。可以直接入学。我阿爷不想让我来的,但是我要来他也没办法。”
汤豆感到一种奇异的亲近感,甚至有些兴奋&1dquo;我妈妈也不让我来。出来的时候我们大吵了一架。她都没来送我。”她很想像赵小明一样表现得若无其事,似乎成熟的人就应该是这样的,不论天大的事压下来,他们都要保持镇定,不会一惊一乍。但她并不擅长,还是流露出一些落寞。
可能妈妈真的不爱她了。
&1dquo;阿爷也没有送我。”赵小明却并不难过,他认真地说&1dquo;因为他很害怕。他送别爸爸,爸爸再也没回来。他怕我也回不来。”
大人也会害怕吗?
汤豆不能理解。
在她心里,大人似乎不会害怕任何事。
也许&he11ip;&he11ip;赵小明说得对。
她暗暗地想,妈妈也许并没有不爱她,只是害怕而已。像赵小明的爷爷一样,害怕她像爸爸不会再回来。在妈妈心里,其实很爱很爱很爱她的。妈妈&he11ip;&he11ip;妈妈只是太累&he11ip;&he11ip;又太害怕。
这个想法,让汤豆心里好过了很多。
她望着窗户外烈日下不停后退的废墟和荒野。
在远处地平线上的林中,有一棵树长得格外地挺拔。
她想,如果树会说话,这棵树一定也被其它的树议论过,因为它太高,和别人不一样。别的树不知道它为什么长得这么高,所以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