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族,不是说不会插手下界之事吗?”
不远处的舄瀛身受重伤,苟延残喘,沐帝旬冷冽望着这天边的幽光,似长了双透视眼,看穿那里躲藏不出来的人。
天边的巨雷轰响尤在耳畔,沐帝旬也没真有这个心思,让天庭后的仙人出来给他一个解释。
他转身要走,没料一团巨大的魔气化作翻涌的浪花朝他背后袭去,他闪身躲避,可背后偷袭之人早有预料,做出两手准备。
那团魔气在被他打消后忽又凝聚成团,在他凝眸望向来人给他致命一击。
“卑鄙。”
沐帝旬口吐鲜血。
“过奖过奖。”
魔界太子凤殊笑意不达眼底。
如果不是有天道插手,舄瀛掩护,他又怎能突袭他成功。
要怪,就怪他本体重伤,不得不下凡历劫却和那些人族学得的正义、虚伪。
不让舄瀛动手伤人族性命?
呵,真是天大的笑话,别忘了,他可是妖皇,和他们这些魔族是站在一条阵线上的。
今日他敢为了人族威胁同阵营的魔,他人他就会因为其他背叛他们最初坚守的东西。
攻上天界,让妖魔族成为三界主宰,难道他忘了吗?
沐帝旬胸口疼得一抽一抽。
面对凤殊的指责,他没有愧疚,更没有抱歉,因为他清楚现在的他是人间的帝王,而不是他人嗜杀的妖皇。
今时不同往日,他岂能用以前的事提醒他,让他用这层身份容许他们伤害自个子民。
头顶的雷电仍在闪烁,可这时,沐帝旬已经一个遁地逃离众人视线。
他留恋自个凡人身份,不舍和心爱之人分离,为了当下温馨幸福的家庭,他放弃了自杀,回归妖皇身份将胆大妄为的凤殊教训一顿。
敌我悬殊,他只有早早离去,才不会遭受更多的毒手。
沐帝旬一走,笼罩在凤殊和舄瀛上头的黑云也瞬间烟消云散。
凤殊回眸,望着舄瀛被沐帝旬打得半死不活的模样,不由冷声出言。
“愚蠢。”
舄瀛确实愚蠢,他也不想想妖皇帝旬是何人,即使对方在凡间历劫,可一旦记忆觉醒,妖皇的实力已经恢复了五六成,就连凤殊和他交手也使上了大半的魔力,他真以为仅凭他自己一人,就能将昔日令天界仙人谈之色变的妖皇陛下挫骨扬灰吗?
舄瀛算是踉跄站起的,因为凤殊气他自做主张,竟对同盟暗下杀手,故没有伸手拉他一把。
魔族生于阴暗,本就不能见光,而今重伤,舄瀛脸上的死白更甚,看起来和人族弥留之际的死人模样很像。
“殿下,舄瀛错了,今后再不会犯这种错误。”
他的头颅垂得很低,似一个做错事后无措后悔的孩子。
凤殊没空搭理他,他转了身,嗖的一下消失在原地。
他还要陪祁墨呢,还是她现他不见了,肯定以为他偷溜出去玩了,那女人,真是啰嗦。
秋季的风将一个落叶吹到空中旋转,随后又陪着它慢慢飘落下来,留在这多姿多彩的世界。
舄瀛望着凤殊消失的方向,一只拳头紧紧攥紧,黑漆亮的眸子,一如在黑夜无人的郊外,独自一个在那里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