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
玉老爷子瞧着面前这个他寄于厚望的孙子,再想起今早晨大孙儿玉弢将这几日调查的事情告知他听,他脸色少见地在他面前沉下来。
“珩儿,你昨晚去了何处?”
玉珩头垂了下来,“孙儿昨日在紫蔺楼。”
话音刚落,玉老爷子杵着的拐杖用力往地上一砸,声线拔高。
“你知道紫蔺楼是什么地方吗你就去?”
“孙儿知道。”
“知道?那你可知道你喜欢的那个花魁其实是雍州陈家的人?!”
玉珩猛地抬起头,“祖父,这不可能。”
“这有何不可能。”
玉弢侯在一旁,对玉珩的质疑,他平静地,简洁地告诉他这个残忍的事实。
“我们和陈家是世仇,他们那些人早就想置我们于死地,派一个女人前来迷惑你,策反你,让我们玉家起内讧他们坐收渔翁之利。三弟,这不是没有可能啊。”
玉珩眼眶满是不可置信,他摇头,失语喃喃也不意相信这个事实。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是雍州陈家的人……
“三弟,你要去哪?”
玉珩转身就跑,玉弢待要把他带回来,却被玉老爷子出言拦住了。
“算了,他和那女子的事,还是他自己去了结比较好。”
唤玉珩回来前,玉老爷子就知道了他昨晚在紫蔺楼过夜一事。
想不到陈家竟敢埋一枚隐秘棋子在紫蔺楼,连玉煊也不知她的底细,当日要不是他关心珩儿特地让玉弢去查清楚,否则将来还不知道这颗陈家的棋子会不会借机进入他们玉家。
紫蔺楼,催雪阁,玉珩去而复返。
“告诉我,你和陈家到底什么关系?”
在他来之前,以柠才刚起床,仅穿件里衣坐妆台前对镜梳妆,可刚梳了下头,玉珩闯了进来,用力掐着她的手腕厉声质问。
以柠的手当下红肿起来,疼得厉害,她眼眶泛红,不懂他为何突然之间变得如此陌生。
明明几个时辰前,他们还经历一场情爱。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我,只是我,我不认识什么陈家。”
玉珩的眼眶同样红,但不是和以柠一样的痛,而是怒、气。
他嘴里说着不信玉弢的话,可实际上,在他心里,他清楚他的家人不会骗他,所以他相信了以柠就是陈家派来潜伏在他身边的奸细。
玉珩因为恨陈家,所以即使心中仍是存有对以柠的喜欢,他也不可能和陈家的人有所瓜葛。
当即,他没有一丝怜香惜玉地将以柠甩到妆台上,桌上的胭粉口脂被这一遭殃扫翻在地。
他冷着眸,一双含情的眸子此时充满了对陈家人的恨,包括对她的厌恶。
“滚回你的陈家,今后若再让我遇到你,我不会手下留情。”
对陈家,他是满腔满心的恨及杀意。
“等等。”
在玉珩抬脚要离开这间楼阁时,以柠伸手,扯住了他的衣摆,力道执着,带着不甘。
“三公子,就算要给我安罪名,和我分道扬镳,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不要让我不明不白地担这冤。”
青楼女子,一生就像江上漂泊的帆,一辈子没有停泊下来的可能。
她无依靠,也无人撑腰,如果他也不要她了,这世上还有谁能要她。
她的低声哽咽让玉珩理智回笼了些,但他忘不掉当年之事,因此对上以柠欲哭流泪的眼睛,他咬了牙,控制自己把衣摆抽回,甩袖离开了。
地上,还瘫坐着一脸泪痕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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